地上的人依旧瑟瑟发抖,身体蜷缩成一团,头也几近贴地,仿佛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花朝朝没打算放过他。
在宋孤维洗茶的时候,她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个人你还有用没?”
宋孤维手上动作不停,随口回道:“没用,您想怎么处置?”
花朝朝:“杀了呗。”
那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错。
这话一出,地上的那人抖得更加厉害了。
宋孤维心里一惊,手一抖,差点把茶壶扔出去。
太残暴了!
还没等宋孤维反应过来,地上的人就已经没了声息。
彼时他水倒到一半,突然僵住,整个人傻眼了。
“这……这就死了?”
他没看见大佬出手啊?
花朝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然呢?你想试试看和他一样的死法吗?”
宋孤维一个激灵,连忙摇头:“不不不,大佬,我不想。”
救命,谁想死啊。
宋孤维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大佬时,他对她说的那些不敬的话语,背后不由一阵发凉。
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那样冒犯她。
现在想想,大佬当时没杀他简直就是奇迹。
花朝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不想就给我乖乖听话,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孤维连忙应道:“是是是,我别的本事没有,听话第一名。”
心里对大佬的敬畏达到顶峰。
宋孤维赶忙加快手中的动作,额头上不知不觉冒出了冷汗。
茶泡好了,他战战兢兢地将茶杯递给了花朝朝,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花朝朝看着他那副吓得要命的样子,调侃道:“就这点胆子?”
宋孤维苦着脸,“大佬,您这手段,我能不怕嘛。”
花朝朝抿了口茶,淡地说道:“确实该怕。”
随后话锋一转:“好了,说正事。”
她这次过来是为了别的事,抓这个监视的人不过是顺手为之。
宋孤维唯唯诺诺:“您请说。”
“我要你……”
与此同时,沉家。
“真是稀客,齐族长怎么有空光临我沉家。”沉令谈得知齐蔓来访时,颇感意外。
他心知肚明,齐蔓亲自上门,必定有重要的事情,不然差人过来说一声就行。
两人在厅中坐下,齐蔓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令谈,你实话告诉我,那些失踪的孩子们,是不是跟清池有关?”
齐蔓觉得,黎清池与沉令谈关系亲近,他的事沉令谈很可能知情,所以来探探他的口风。
沉令谈顿了下,露出惊讶的神色,“你怎么会这样想?”
齐蔓目光紧紧盯着沉令谈,“上次我们错了,齐策并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仍在逍遥法外。我仔细想了想,有能力做这件事的,必在我们几大世家之内,我怀疑是清池。”
沉令谈自然不可能承认,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齐蔓,此事我确实不太清楚。你怀疑清池,可是找到证据了?”
齐蔓:“暂时还未找到,但我来是想告诉你,如果真是他抓的那些孩子,我不管他是要做什么,让他赶紧把人放了,能挽回一点是一点,同为世家之人,我不希望闹得太难看。”
挽回不了了,那些人大多已经死了。
沉令谈心里暗道,面上却皱眉道:“没有证据之前,不可妄下定论,就算是一族之长,扣上这顶‘帽子’,那也是杀头的大罪。”
齐蔓深知这一点,但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所以我希望不是他,可目前他最有嫌疑。同样,如果真是清池,我希望你能清楚自己的立场。”
黎清池年轻时为救沉令谈而身受重伤的事,齐蔓也是有所耳闻的,知道他们是过命的交情,她担心沉令谈会为此而袒护黎清池。
沉令谈心中腹诽:……我当然清楚自己站在哪一边,我可是帮凶啊。
嘴上却公正道:“若真是清池……我绝不会袒护,该怎么惩处就怎么惩处。”
齐蔓半信半疑地望着他,再次确认,“你真的不知情?”
沉令谈目光坚定地看着齐蔓:“真不知,我知道的话,一定会阻止他。”
话也没说错,他阻止过,只是没成功罢了。
齐蔓:“好,我相信你,到时找到证据,还希望你不要食言。”
沉令谈:“自然。”
齐蔓不再多言,起身离开。
沉令谈跟着起身,“我送你。”
齐蔓拒绝:“不用。”
沉令谈还是送到了大厅门口。
目送齐蔓身影消失,他的脸一下沉下去,拿出手机,拨通了黎清池的号码。
他不能直接去找黎清池,齐蔓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去见黎清池,这无疑是自爆。
电话接通,不等黎清池出声,沉令谈就忍不住吼道:“你干了什么?知不知道齐蔓已经怀疑到你头上了!”
对面似乎愣了一下,“她去找你了?”
沉令谈:“对!她来问我是不是你抓的人,还让我劝你放人。”
黎清池满不在乎道:“怀疑又怎样?没有证据她拿我没办法。”
都不用问,黎清池就知道齐蔓没有证据,以她的性格,如果有证据,就不是拐着弯试探沉令谈,而是直接找上门当面质问他了。
沉令谈气急败坏:“你别太自负,齐蔓可不是好糊弄的!最好是把实验停了,先稳过这一阵再说。”
黎清池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能停。”
“你别着急,最近我再谨慎些,他们找不到证据的。”
“就这样,挂了。”黎清池说完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沉令谈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中充满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