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酒将思绪从司雾那边收回来，凝眉思索，还是尽快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她连线到陈业。
陈业裹着一身厚厚的皮大衣，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端着美酒沉默的看着外面的雨。
办公室的门紧闭。
常春藤的种子一路攀爬到他的肩膀，颈部，用尖锐的一端刺破他的皮肉。
“嘶！”
像是被蚊子咬了，陈业猛地摸了摸脖子，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就在他莫名其妙，放松之际，一股巨大的疼痛毫无预兆的降临他的大脑，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外面的守卫立刻敲门，语气急迫，像是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主管，发生了什么事？”
陈业痛的说不出话，只得痉挛在沙发上。
外面的守卫听他长久不回答，立刻认识到他出了事，推门闯了进来。
结果就看见他们主管正在愤怒的捶沙发，见他们进来，一双苍白通红的眼神紧紧盯着他们，“出去！”
“主、主管，您没事吧？”那人壮着胆子，大家都是改造人，失控是常有的事。
“没事，只是有些烦躁。”陈业摆摆手，恢复平时的面色，“出去。”
“……好的。”
您烦躁就烦躁，乱叫什么？
守卫心里无语，“主管您如果有事，请立刻呼叫我们。”
“嗯。”
厌酒没想到这个主管等级很高，居然是个六阶，差点没绷住被发现。
她见办公室门被关上，才站起身搜索整个办公室。
办公室很豪华，不光有红酒之类的高档品，还设置跑步机等运动设施。
厌酒对这些不感兴趣，大致搜索了一遍，走到办公区域。
翻看一遍，找到了一沓有关隔离间用药后试验品的反应数据，以及成功和死亡人数的报告。
“……2044年1月15号，第一期试验品数量100，成功人数：3。”
“2044年2月15号，第一期试验品数量100，成功人数：2。”
“……2045年1月15日，第一期试验品数量200，成功人数：23。”
“2045年2月15日，第一期试验品数量200，成功人数：25。”
“……2046年1月15日，第一期试验品数量300，成功人数：54。”
……
“2048年1月15日，第一期试验品数量300，成功人数：84。”
这项实验从四年前开始，一直持续到今年，每次试验的观察时间间隔为一月，相同年份每月的实验人数是相同的，但成功被改造的人寥寥无几。
通过第一期实验的人，会被安排第二期往后的实验，但上面并没有提及。
透过这份报告，厌酒看见了埋葬在制药厂下方的累累白骨。
试验品中有能力者也有普通人，但往往能力者通过改造的可能性更高。
厌酒觉得奇怪，这场实验的幕后主使，若只是想要培养势力，抓能力者控制他们的生死更简单，但他偏要如此费劲心力。
他想要做什么呢？
厌酒想找后期的数据，结果将所有材料翻了一遍也没有，她猜测这些数据在吴波手里。
她仔细将所有东西复原，坐在旋转椅上转了一圈，眼神定格在旁边一面墙壁的字画上，是一方水墨画，看起来价值不菲。
她走过去打量片刻，忽然将字画掀起，在底下，瞥见一个眼球和指纹解锁孔。
她挑了下眉，依次解锁。
墙上徒然出现一道侧门，自动朝两侧打开，厌酒抬脚走进去。
一排排的货架，上面摆着各种生存物资，但很显然，这些物资都是末世后准备的，多半都是压缩饼干，被烤的很干的虫饼也在上面。
厌酒转了一圈，兴致缺缺的走出来，还以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将控制权还给陈业，但没有脱离，默默趴在不起眼的地方监视。
陈业醒过来的时候懵了一瞬，总觉得有段记忆是空白的，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他不记得刚才的时间，但好像没什么问题。
他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连平时自己的一些小习惯，也摆放的规规矩矩。
或许是他想多了。
他哪能想到，厌酒在扫视他屋内的环境的时候，将他每个地方的情况都记得清清楚楚，犹如在大脑中拍了一张画片一样，自然不会出现任何偏差。
*
“陈主管，吴总找您。”
在陈业身上挂了足足一下午，厌酒几乎耐心告罄的时候，她终于等来了这个好消息。
只是令她有些烦躁的是，陈业身上并没有多余的常春藤种子，她没法在见到吴波第一面的时候就控制住他。
罢了，她先瞧瞧情况再说。
“知道了。”陈业并不怎么想见他这个有些疯癫的上司，但又不能不见，怀着忐忑的心情，他乘坐电梯上楼，走到吴波办公室门前。
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笃笃。”
“进。”
男人平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陈业再次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吴波的办公室装扮跟其他明亮的办公室不太一样，仿佛建立在一株繁密的古老大树中，头顶密密麻麻的树叶半垂，半遮不遮的灯光从树叶中渗出，将房内光线照的昏暗又惨绿。
办公室内所有的物品都和这个格调融为一体。
而此刻他的秃头上司，正坐在一棵木桩子上，凝神瞧着手里的文件。
陈业只扫了一眼，便立刻低头，走到其他几位主管跟前排排站。
那几位主管冷淡的瞥他一眼眼，纷纷将眼神收回去。
“小业。”吴波开口唤道。
“哎哎。”
吴波视线没有从报告中移开，轻描淡写的问：“今天早上怎么回事？”
“就是一个看守心思不正，导致将几个高危险试验品放出来了。”陈业讪讪道。
吴波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森然，如含森森鬼气。
陈业咽了咽口水，顿时后背被冷汗浸湿。
“你们可知，这次来合鹿基地的这帮人，什么来头？”
吴波依次扫视过几人。
治安队主管对这个最清楚，毕竟他是此次派人围剿的主力，他的手下死了那么多，甚至损失了一个八阶，他已经派人查了。
“应该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