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年十一月,桓温说干就干,率益州刺史周抚、袁乔、南郡太守谯王司马无忌等举兵伐汉。
桓温采取袁乔的主意,拜表即行,并没有等朝廷批复。
委派心腹安西长史范汪留守荆州,处理军政事务,主要就是抵防石虎引兵来袭,加强戒备。
袁乔被委以重任,率二千精锐之兵为前锋。
听闻桓温伐蜀去了,朝廷诸人先是一阵迷茫,以为自己听错了,后大多都非常担心,都认为桓温简直是异想天开,所率人马并不过万余,就敢孤军深入,地势险要的巴蜀去作战,实在难有胜算,凶多吉少。
只有丹阳尹刘惔沉默不语,他对桓温深有了解,觉得他一定能成功。
别人见他忧心忡忡,反倒问道:“您怎么看桓温这次远征啊?”
刘惔道:“我与桓温同为驸马,经常在一起博戏,桓温这人善于赌博,而且是个大谨慎的性格,没有必胜把握绝不出手,此次伐蜀,必定成功。”
众人更加不解道:“既然桓温必胜,你又有何忧虑呢?怎么看着这么不高兴呢?”
刘惔道:“桓温灭蜀归来,只怕会在朝廷专权了,在座的还有谁是他的对手吗?”
众人发出一片不以为然的唏嘘声,有人脸上的表情完全出卖了自己心声:“你往好里想,也许桓温不能成功,死在巴蜀了呢?”
刘惔也不争辩了,他一开始就不同意将桓温委以重任,他早就觉察出桓温野心勃勃,是绝对的枭雄人物,不加以制约的话,将来一定会成为朝廷的威胁,因此才极力反对由桓温入主荆州。
刘惔出身世族,后来家道中落,与母亲寄居京口,编卖草鞋为生,咱也不知道咋回事,姓刘的好像都爱卖个草鞋,可能这也是他们家老字招牌,生意比较好吧。
对于这种贫寒的境况,刘惔却毫不在意,一边卖草鞋,一边高谈阔论,气质清明远达,风度无人可及,王导听到后以为奇人,于是去买了草鞋,两厢交谈,王导大为赏识,一路提携。
因为出身名门,又极具清名,被朝廷选做驸马,娶了晋明帝的另一个女儿,庐陵公主,没多久,官至丹阳尹。
可以这么说,到这里他和桓温的人生之路如出一辙,因为同为驸马,也就是连桥,走动的自然比别人多一些。
相对于桓温的励志求进,他是看不上的,认为他别有居心,以至于多次言语戏弄折辱桓温,桓温知道他的德行,多半能忍就忍了,不屑于与他计较。
但是有一次,桓温上门拜访刘惔,刘惔却假装卧床不起,爱理不理的。
桓温看着躺在床榻之上装模作样的连桥,终于暴怒,从怀里掏出一把弹弓,放上一块石头,对准刘惔的脑袋猛拉弹弓,刘惔一见,当场炸毛,刷一下从床榻之上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难道在这里,你要动武吗?”
桓温微微一笑:“跳得那么高,我看你也没啥病啊?”
然后扔了弹弓转身而去。
桓温去后许久,刘惔还惴惴不安,所以说他担心桓温是有理由的,毕竟他们这些高门雅士,就没有桓温这样性格的。
无论他怎么担心,桓温还是在347年春二月,到达巴蜀的青衣城。
汉主刘势早就闻听东晋孤军来犯,遂大发其兵,要与桓温决一死战。
派遣叔父李福,李权,昝坚等诸位将军率领大军,自山阳直奔合水。
昝坚这一部,诸将都建议设伏以待晋兵,昝坚不从,引兵自江北鸳鸯渡杀向犍为。
三月份,桓温兵至彭模,两军相对而行,近在咫尺。
帐下有议者道:“咱们也兵分两路吧,异道同进,以分汉兵之势!”
桓温犹豫之时,袁乔立刻上前曰:“不可分兵!今悬军深入万里之外,胜则大功可立,败则我类无遗,当集中兵力,以取一战之捷。若分兵两路,则众心不一,万一有一路战败,则大事去矣。”
桓温觉得有理。
袁乔又道:“将军不可狐疑,此时应激励全军,奋勇向前,就如背水一战!不如全军轻装简行,弃去釜甑,只备三日军粮,以示绝无退缩之心,必可大胜而归!”
桓温遇到袁乔那就是天作之合,桓温过于谨慎,做事未免疑虑太多,裹足不前,袁乔总能说破他的顾虑,并且提出解决办法,两人一拍即合,桓温立刻按照袁乔所说执行。
留下参军孙盛、周楚两将和一些羸弱,跑不动的兵士守护辎重。
桓温自亲自率领大军直指成都。
李福进攻彭模,孙盛带领羸弱兵士奋起反击,李幅愣是没打过,只好撤走。
昝坚一路狂奔到犍为,才知道桓温过去了,牙根没理他,他赶紧调转行军,在桓温身后追去,那就不赶趟了,前方已经交上火了,桓温遇李权,三战三捷,汉兵败走成都,余将皆降。
昝坚后面追到沙头津济,听闻蜀军三战皆负,离成都不过十里之遥了,手下自溃,跑的没啥人了,就这样,一手没伸,跑丢了一队大军!
李势悉众出战,这就是皇家卫队了,战力还是可以的,双方激战于成都之笮桥,
李势这边乱箭齐发,桓温前锋不利,寸步难行,参军龚护战死,忽然一支流箭飞来,正中桓温马首,桓温滚鞍落马。
众将大惧,想要鸣令后退,这时出现了奇怪的一幕,管理进退鼓声的彭吏居然误鸣了进攻鼓!
袁乔也顾不得桓温了,拔剑冲了上去,大喊:“成都近在眼前!随我杀进去!”士卒也跟吃错药一样,在激昂的进攻鼓声中一路向前,袁乔率领兵士冲进巴蜀箭阵,瞬间到了敌军面前,一顿冲杀,遂大破蜀军。
桓温摔了个跟头的功夫,袁乔已经拿下了李势的皇家卫队,桓温赶紧再次上马,乘胜追击,长驱至成都,纵火焚烧城门。
成汉人心惶惧,无复斗志。
李势见战无可战,趁夜开东门逃走,跑到葭萌,派遣散骑常侍王幼给桓温送来降表,态度谦卑,自称:“略阳李势叩头死罪!”
桓温准降,不久李势拉着棺材,自我绑缚,拜诣军门。
桓温出迎,赶紧给李势解除解缚,焚烧了他带来的棺材,派人将李势及宗室十余人送往建康;
又闻成汉司空谯献之等人勤政爱民,颇得民心,任命其为参佐,举贤纳善,蜀人悦之。
桓温罢黜李势后宫,遣散宫人,突然看见了李势的之妹,正十五六岁,眼含春水,婀娜多姿,乃难得一见的美女,顿时呆住了,手下将领一看便明白了,当夜便把这名公主送进了他的房间。
桓温为驸马,与南康公主那也是琴瑟和谐,从未在这上面犯过错误,可是一见李氏公主,实在搂不住了,太美了,于是将李氏纳入怀中,便要行羞羞之事,李氏国丧家亡,又面临此事,定然不依,于是挣脱怒骂,桓温抽出宝剑,递给她道:“想报家仇国恨,我给你个机会!”
李氏本就是娇娇一佳人,剑都拿不太动,又见桓温气宇轩昂,神态自若,更是心有恐惧,宝剑失手落地,捂着脸坐在地上啼哭,这一哭简直千娇百媚,令人心神俱摇,桓温遂将她抱起,直接抱到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