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一听,也有点懵,他原以为刘曜已死,这是没死?他心里也开始打鼓,刘曜没死,自己的行为可就有点操之过急了。
但是事情赶到这里了,也不能退缩了,于是他解掉装备,登上马车,道:“听说主上身体欠安,我特来探病。”
而刘曜也知他这是猫给耗子拜年,没安好心,早有防备,自己身边五六位武艺超群的武士,分列两旁,手持铁马鞭,紧紧盯着陈安。
刘曜坐起身,自己也用手拿起玉枕横在身前,笑说:“陈将军有心了,朕虽然身体欠安,但是并无大碍,休养几天也就没事了……若无别的事情,速速离去吧!”
陈安心想,果然没死,没死也好,现在就是你的死期到了,于是笑着说:“陛下的玉枕煞是好看,给末将瞧瞧……”说话间就往前走。
刘曜是几经生死之人,一看陈安的眼神里都是杀气,就知道不好,将玉枕向陈安掷出,示意护卫动手拦住陈安,自己则跌跌撞撞下了床,往后面隔间里面跑去。
陈安并没有武器,闪身躲过玉枕,跨步向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裳,想用丝带将刘曜勒死,刘曜死命挣扎,衣带扯断,他一骨碌,滚进了后面的隔间,然后把隔间门紧紧关死,用脚抵住,大喊:“杀!\"
事发突然,这时所有护卫这才反应过来,旋风一样冲到了陈安身边,陈安见一击不中,自己又手无寸铁,非被剁成肉泥不可,于是抡起铁拳打倒几个冲过来的武士,抽出一人的佩剑,舞得上下翻飞,杀到马车边上,一翻身从车上折了出去,再一窜,跳上了车顶,喊道:“兄弟们,给我上,杀了刘曜!”
陈安伏兵瞬间杀出,转眼将刘曜护卫部队砍倒一片,前后军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奔逃踩踏,死伤无数。
此时刘曜大将呼延寔带兵来救,他分兵两路,一路护送刘曜车队快速前行,另一路挡住陈安。
陈安早已上马,抄起武器,对呼延寔大喊道:“快快投降,饶你不死!”
呼延寔破口大骂,道:“无耻叛徒,胆大包天,竟然敢劫杀圣驾,看我取你性命!”两人瞬间战在一处,陈安左手七尺大刀迎面而来,劈、砍、云、抹,一气呵成,呼延寔险些被砍掉膀臂,两马一错蹬,他躲过一劫,呼延寔堪堪躲过刀锋,忙催马向前,然后拨转马头再战,但是陈安是双手兵器,又力大无穷,几个回合以后,直把呼延寔打得只有招架之工,没有还手之力。
稍一疏忽,呼延寔的后背被狠狠砸了一长矛,他嗓子一咸,口吐鲜血,跌下马来。
陈安端坐马上,用长矛指着呼延寔的脖子说:“这功夫刘曜估计已经死了,我兄弟陈集在前方等着他呢,你不如投降了吧!咱们还是好兄弟,共图大业!”
呼延寔半支起身子,骂道:“你这个无耻小人,主上对你不薄,你食人俸禄,享其恩信,居然举兵反叛,你觉得你是谁?哪一点能比得上主上?我看你没几天就会被枭首于市,你哪来的大业!你快把我杀了,你降而复叛,毫无信义,我岂能与你为伍!”
陈安被骂的恼羞成怒,道:“你这个胡儿,知道什么是信义?我堂堂汉家男儿,岂能听你等胡人驱使!”话落,再无一言,一矛刺死呼延寔,派军继续追击刘曜。
陈集在前方设伏,见刘曜车队仓皇而来,引兵杀出,刘曜护卫兵士又乱作一团,逃跑了很多,陈集催马上前想要绞杀刘曜,刘曜正叹大势已去之时,他手下大将呼延瑜得到消息引兵来救。
呼延瑜和陈集,见面也不多话,直接对战一处,呼延瑜是有名悍将,陈集不敌,几个回合,居然被呼延瑜挑落下马,一命呜呼了。
此时刘曜感觉摸到了阎王爷的鼻尖,豪华大马车也不坐了,吩咐兵士扶着他,上了他心爱的宝马坐骑,抓紧跑路,迟一分钟,陈安杀到,他的命就真的没了。
他深知手下没人是陈安的对手。
陈安也不敢耽搁,随后领兵追了过来,却发现了弟弟陈集的尸体,跑了刘曜,禁不住下马抱住兄弟号啕大哭。
此时刘曜被呼延瑜保护着已经跑远了。陈安知道,刘曜大兵很快集结,再追无益。于是带兵回到上邽,这回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彻底亮明身份吧。他率兵旋即攻克汧城,振臂一呼,收拢了陇上的氐族、羌族部落,竖起大旗,正式与刘曜分庭抗礼。
陈安本为陇上壮士,勇武天下无双,素有左关右张之称,又待民如子,军纪严明,一时之间,来归附的之人源源不断,手下士兵很快增加到了十多万人。
陈安目睹晋室衰微,民心凋落,局势糜烂不堪,这就是天下将亡的状态,而江东政权又没有收复中原、匡扶国家的志向,他也就没了依附东晋之心,因此自称凉王,建立凉国,不跟司马室混了。
陈安也依制设置百官,册封正妻吴氏为王后,嫡子陈免为世子,诸子也都一一封赏。任命一直跟随自己的谋士赵募为相国。
凉国初建,国家弱小,又得罪了前赵刘曜这个大咖,处境堪忧。
陈安这天坐在正堂之中,手里摆弄着一支刻花羽箭,若有所思。
部将石容前来觐见,看见了他手里的羽箭,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道:“大王,想念刘青姑娘了吧?”
刘青那晚就是石容安排的,要不刘青也没机会深夜盗令,救走父亲。
陈安把羽箭放到桌子上,叹了口气,道:“不过是个毛丫头,说哪里话来?”
石容却低声说:“知道主上舍她不下,我老早就派人私下打听了,如今已经知道了她的下落!”
“啊?在哪里?”陈安也坐不住了,猛然起身探问。
“听说有人在长安一带看到了她的行迹,手下有一批忠义之士誓死追随,被几个堡寨推举为大首领,占山为王呢!附近来往的人都叫她双刀夜叉女!”
陈安也乐了,道:“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也是的,我陈安的女人岂是泛泛之辈?”颇有点得意的神色。
“要不要我派人摸过去,把她绑来,让您打一顿,解解气!”石容嘻嘻笑着问。
陈安一摆手道:“算了,有缘自会再见,无缘何必强求,再说她跑到天边也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