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今天并没有全副武装,只有一柄配剑,他本来就是来向司马保汇报政务的,披挂整齐没必要,还徒增猜忌,随从虽然都是身手敏捷的人,却也没有几位。可是刺客人数众多,层层叠叠杀将过来,这样他就吃了亏,连忙稳住心神,安排随从迎敌。
陈安手舞长剑,与几个随从背对背站好,马头朝外,抵御刺客的进攻,他沉着应对,有近前者必被刺杀,稍微远一点的,也被他和随从用弓箭射死。
突然有一把大刀划破夜空砍了过来,陈安举剑拦住,顺势一滑,那人的肚子就被陈安剖开了,哼了一声,倒下马去,可是这个刺客的刀也划伤了陈安,伤口很快肿了起来,刀口上有毒!陈安吆喝随从,不再与刺客剑身相碰,以免中毒,这时又有一名刺客杀到了身前,陈安双手握剑,砍了出去,那股强大的劲气把那名刺客震得吐血,连连后退而亡。
这时候,刺客的尸体躺了一地,见陈安和几个随从,虽然都已经负伤,仍然保持队形,背靠背,座驾雄壮,环形走位,从容不迫,再斗下去,陈安没死,他们怕要死了绝了,突然又听得林子外面人喊马嘶,好像来了很多人,估计接应陈安的人马到了,陈安反正已经中了毒,估计回去也活不久长,于是一声呼啸,刺客如风一样撤走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陈安看着散落一地的刺客尸体,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张春的杰作。
他回到府邸,右手臂已经肿胀起来,伤口发黑,幸好军中有专门解毒的老中医在,也给他进行刮骨疗毒,又开了些汤剂,嘱咐他好生调养,右臂不可轻动,不然伤口崩开,毒液入骨,就是神人也回天乏术了。
于是陈安为了躲开张春的暗算,自己请求要回陇城,司马保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陈安为什么要走,也没多问,就让陈安离去了。
陈安虽然不在司马保的身边了,但是还是密切关注着张春的动向,持续不断地派遣使者向司马保请安,无非是刺探情报,并给司马保进献供奉,以示忠心。
司马保称晋王以后,陈安也给自己也调整了一下级别,自称秦州刺史。
没想到饶是如此,张春也没放过陈安。不停地组织亲信,给司马保上谗言。
司马保烦恼不堪,陈安一见,算了吧,再和张春斗下去,两败俱伤,于是表面上不和司马保混了,送表投降了前赵刘曜。
他是有心思谋算的,想先找机会对付刘曜,收复失地,过后再回头对付张春。
刘曜对于陈安的投降将信将疑,命他攻击司马保,陈安一看,不动点真格的,是得不到刘曜信任的,那就打吧,如果能趁机除掉张春也很不错于是以讨伐张春为由,派兵出击。
正好此时,司马保的上邽(gui)城发生了严重饥荒,士民困囧不堪。
张春又出了馊主意,侍奉司马保去南安的祁山,躲避饥荒。陈安趁机除掉兵,围攻祁山,司马保立刻向西凉张寔求援,张寔也不含糊,毕竟是司马宗氏,还是得救助,于是派遣老将韩璞率领步、骑兵五千前去救援,韩璞与陈安是有交情的,两人曾经联手破了羌族的截击大军,互相都很佩服,陈安见故人带兵远来,立刻做出恐惧状,退守绵诸,司马保仓惶逃回上邽。
没过多久,陈安再整兵马,攻打上邽,司马保是一招没有,又被陈安进逼,只好再次派人求援张寔,张寔也是服了,又派部将宋毅率领步兵铁骑,前去救援,陈安一见,又来人了,再次退军。
就这样猫捉老鼠般,玩了几个回合,刘曜也就相信陈安了。
按下司马保称王不说,却说江东司马睿,接到祖逖战报,怎么能不着急呢,可是军权都控制在王敦手里,他根本调动不了。想要和祖逖合兵一处,大举北伐简直难如登天。
于是他就想任用忠心自己的官员,慢慢换掉王敦的左膀右臂,最后拿回东晋的实际控制权。
王敦也看出了了司马睿的意思,于是上表说要带兵回建康,威胁意味已经很浓了,不想这话居然被祖逖知道了,他给王敦去了一封信,道:“你要是敢带兵回到建康,无论你想干什么,我只要带领三千兵马回去,就能揍得你满地找牙!”
王敦最怕的两个人一个是大将军周访,另一个就是祖逖。
他和祖逖同年,互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无论单打独斗还是群殴,他都不是祖逖的对手,于是回信说:“开玩笑的,我回建康干什么?肯定不回去!你安心在北方攻打胡人吧!”
祖逖是最不喜欢内讧的,这才作罢。
祖逖明知这些士族大家无心北伐,又手握兵权,元帝司马睿也很难,于是也不再逼迫司马睿。而是就河南一地富民强兵,和石勒明里修好,通商互市,只要石勒不踏入河南,他也不步步紧逼了。
这时突然有石勒的部下叛逃到祖逖这里,祖逖立刻将人杀了,人头给石勒送了回去。石勒心领神会,这是示好的明证。
祖逖身边有一得力奴仆,名叫王安,是羯族人,又是石勒同乡,王安聪明能干,忠诚勇猛,祖逖十分喜欢他。
但是石勒毕竟是王安同族,见石勒稳定住了河北,王安思乡之意顿起,又不敢有所表示,毕竟他只是奴隶。
祖逖看出了异常,一次无事时,他叫过王安问道:“你可是想家了?”
王安低头不语,许久才摇摇头。
祖逖禁不住一笑道:“后赵的石勒和你是同族同乡,算了,我也不在乎多你一个人。你回去吧!”
于是送给他丰厚的路费钱粮,送他过了黄河。石勒听闻此事,特意叫来王安,问及祖逖,王安嘴里都是溢美之词,满心的忠义。石勒也很喜欢他这股劲头,任命他做了左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