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菀看了一场大戏,与王妃告辞后回了玉华堂。
“去库房取支参来,送去二夫人那吧。”姜云菀想了想吩咐陈嬷嬷。
她库房里带的几支参还是之前梁宴礼下的聘礼,她作了嫁妆带着来了。
当时梁宴礼匆忙准备的,几支参都只有几十年的年份,没有一支过了百年的。
虽说杨氏那边应该不缺这些东西,但当下这个样子送点补身子的东西,也是个情分。
“是。”陈嬷嬷答应下来,退了出去。
“没想到二夫人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她的娘家居然如此能耐,竟敢直接上王府来提和离呢。”朝颜想起刚刚的场景来,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实在是杨氏平日里跟个泥捏的人似的,谁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就是后院里的那些姨娘有的时候都敢给她气受。
下意识的便以为她在娘家应该不怎么受待见,不然娘家得力的话,怎么着她在王府也不能是这么个处境。
“泥人都尚有三分火气,她也是被逼到绝路了。”姜云菀叹了口气。
若是早能这般立起来的话,说不定她那个孩子也不会就这么没了。
但若是她能借此事彻底的看清楚自己的处境,真正立起来,倒也是件好事了。
“是啊,李侧妃实在是太过分了。”幽兰都忍不住面露怜悯,遇上李侧妃那样的婆母,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姜云菀笑了笑不置可否,李侧妃是心狠手辣,但是祸根其实是梁宴明,李侧妃这个做母亲的把所有坏事都干了,可真正的受益者却是梁宴明的。
他不知道他亲娘做的事有多过分吗?
只不过没损伤到自己,就无所谓罢了。
杨氏在他心里无足轻重,但杨氏怀了孩子却被这么作没了,如今和亲王还动了把二房分出去的想法,只怕这位二公子这次会真的恨上他亲娘了。
“这次没能和离成功,日后二夫人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了。”对于这位比较和善的二夫人,朝颜还是很有好感的。
“那倒未必,且看着吧。”姜云菀轻声说道。
忠勇侯府来这一趟,至少能震慑到李侧妃母子俩暂时不敢去动杨氏了。
至于其它的,杨氏自己手里有钱,那就过的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梁宴礼晚上回来才知道今儿他不在,家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和亲王把他叫去了书房,父子俩不知道谈了什么,一直谈到深夜梁宴礼才回了玉华堂。
姜云菀都已经睡下了,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梁宴礼躺下身把她拦到怀里:“抱歉,吵醒你了。”
姜云菀在他怀里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睡意朦胧的问:“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你都等的睡着了。”
“父王叫了我过去说了一些事情,二弟要分府别过的话,有不少事要安排。”梁宴礼轻声回道。
“我还以为父王说的是气话,他是真要把二弟给分出去啊?”姜云菀清醒了几分。
梁宴礼点了点头,想起黑暗中她看不见,便出声道:“嗯。”
“二弟那性子分出去也好,免得他再惹出更多的祸事来。”
本来就不是一母同胞,对于这个弟弟梁宴礼并没有多少感情。
“今日忠勇侯府来闹这一出可麻烦?”姜云菀仰头问道。
“倒也不至于麻烦,只是难免会受些牵连。近些日子,无事就不要出门了,那些宴会什么的能推也推了吧。”梁宴礼叹了口气说道。
最近外面的风言风语怕是不会少,虽与他们其实并不相干,但如今还未分家,还是会牵连到一起的。
“只是可怜了二弟妹。”姜云菀蠕动了下嘴唇最终只是这般叹息了一声。
梁宴礼对外人并没有太多泛滥的同情心,见她叹息,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我知道你心软,你若是同情她,多送些补身子的东西过去就是了,二房那摊子乱七八糟的事,还是别掺和进去。”
跟蠢货待久了的话容易变蠢。
“我知道的。”她也没想掺和进去。
第二日早朝虽早有准备,和亲王父子俩还是被那些言官给喷了个狗血淋头。
父子俩低着头也不敢反驳。
主要是人家骂的有道理啊,自己立身不正,再反驳的话,以后怕是都没好日子过了。
皇帝如今也没有之前那般那么看这父子俩不爽了,似乎终于想起了和亲王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还出言袒护了几句。
但是这次的事情闹的太难看了,如今整个京城都是风言风语的,和亲王府的那点事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轶闻,属实让皇室脸面上有点难看。
而且皇家子嗣艰难,不管是宗室还是皇帝对于子嗣都看的挺重的,李侧妃虽说是无心之失,但到底是伤了皇家子嗣,是为大罪。
对自己亲弟弟皇帝还留有几分情面,只是罚俸半年,口头训斥了几句,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但对李侧妃这个出身于李氏的侧妃,皇帝可没什么情面会留给她,这么大一个把柄,不好好发落一番,都抵不消他在李见山那里受的气。
李家他目前动不得,动李见山的亲妹妹,打打他的脸还是可以的。
最终李侧妃被褫夺了侧妃的位份,皇后娘娘更是下了懿旨训斥李侧妃,言其立身不正,女德有亏,罚其抄写《女训》百遍,完全把李侧妃的面子放在了脚底下踩,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会如此严厉的惩戒李侧妃,不光是因着李家,也是此次忠勇侯府闹这一出,扬了名,世人皆是称赞杨家有风骨不谄媚,面对强权也不退缩,被人歌颂。
这种情况下,不给李侧妃一个教训,对外也不好交代。
李侧妃,不,已经不是李侧妃了,大李氏聆听了皇后的懿旨后当场就晕了过去。
和亲王说要分家时她都没那么绝望过。
位份没了,等于她奋斗了大半辈子争来的东西全都变成了一场空。
而且还被皇后下旨训诫,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日后她再去外面参加宴会怕是都没脸抬起头来做人了。
种种打击下,大李氏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