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些事情并不会改变,比如她从那本话本子中看到的,前世这位贵人也是这个时候来了桃花村,与段淮川相识把酒言欢成了莫逆之交。
当时的她并没有与段淮川相约出去,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怎么让娘亲去打探出知府公子的事情来,自然也就不知道段淮川得到那么大机缘。
还真是要感谢那本书才是啊,不然怎么能让她有机可寻呢?
姜云菀脸上露出了个灿烂的笑来,这种直接白捡便宜的事情可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呢,现在的段淮川怕是做梦都想不到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是谁吧?
说不定还在恼怒那人对她起了心思呢。
和亲王的世子啊,多么尊贵的身份,若不是借了男主这个机缘,这样的人物,她就是拼尽全力去攀附,那都是够不上的。
以她如今的身份,她手中所握住的筹码实在是太少了,而最大的筹码自然便是她这张脸。
前世她也是在高门大院混迹了那么多年的,后来愈发得宠位可比平妻之时,二公子也允许她出门去赴宴,那些达官贵人的后院女眷她见的可不少,可真论起容貌来,她也是其中最为拔尖的。
还有段淮川,十多年过去后他还能对自己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对她用强,不也是因为她这张脸吗?
不然还能是那个毒蛇一般的男人真对她有多少真心不成?
所以姜云菀对自己的这张脸,是有足够的信心的。
事实也确如她所料,不过惊鸿一瞥,那位世子爷便对她生了兴趣。
不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这种王公贵胄,天之骄子,所见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只凭一点微末的兴趣,还不足以让她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还得想想办法制造一些其它机会。
“你是不是又跑去见段淮川了?不是说了让你离他远点,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听呢?”何秋香见女儿回来,一把拉过她低声问道,一脸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的表情。
姜云菀现在心情好,也不恼,亲昵的挽过娘亲的手:“娘,你就放心吧,女儿自己有分寸的,你就别操心了。”
“你让我如何不操心?李家丫头开窍了,不嚷嚷着要嫁给段怀川了,你可别给我做糊涂事。”何秋香皱着眉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好好,我知道的。”姜云菀转移了话题:“娘,我爷那里是不是还藏了不少好酒?”
姜老爷子没啥别的爱好,就是嗜酒如命,每顿饭都要小酌上几杯,没有酒他便吃不下饭似的。
姜家虽然全家都在省吃俭用的为着姜秀才日后捐监生做打算,但对于老人的这点爱好,还是不会短了他的,每月里都会划出一笔钱来给老爷子酿酒或者去买酒。
因此村里目前除了何大家外,应当就是姜老爷子那藏的好酒最多了。
“你问这个作什么?你爷那是还藏了不少好酒,可那都是你爷的命根子,这家里谁敢碰他的酒那真是不要命了。”何秋香警告她。
记得有一年姜秀才不小心摔坏了姜老爷子的一坛好酒,一向宠这个独子的姜老爷子提起了扫帚就开始抽。
姜云菀笑了笑:“娘,我若是说现下有一个机会,只要爷爷的酒做饵,咱们姜家就能改换门庭,您说,咱们要不要做呢?”
何秋香一惊,拉着女儿去了个更隐蔽的角落去,压低了声音问;“此言当真?这可不是儿戏!”
姜云菀点了点头:“自是当真。娘,您知道的,我一向不是那种会无的放矢之人。”
“你且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秋香也严肃了脸色。
“我记得以前外祖母曾与我们说起她当年在京城时的那些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我一直记到了现在。
外祖母说,京城中有一些人物即使人人都看不起,但却也得上赶着去巴结,他们厉害的在京城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能置办起宅子,呼奴唤婢,前呼后拥。
这种人便是出自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乃是无根之人。外祖母曾说起过这些人的一些特点,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犹如女子之态。”姜云菀没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在何秋香看来完全不相干的话来。
姜云菀的外祖母也是个身世坎坷之人,她原是京城中一个大官家的家生子,习得一手好绣技,也是那大官府中比较得脸面的下人。
但在她十六岁那年,她的同胞哥哥跟着主家的公子外出办事,遇到意外,为了保护主子身亡。
她父母只剩下这么一个闺女,也没了继续当差的心思,便趁此求了恩典,放了她们一家人的身契。
她们这种大家族的家生子,手中也是攒了不少钱财的,但是京城那种地方想要立足还是有些艰难,便动了前往比较富庶的江南置办产业安家的心思。
哪知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匪寇,老两口都没活下来,只有外祖母被何老爷子所救,两人就此结为了夫妻在桃花村隔壁的村子清水村安了家。
何秋香一身好绣技就是何老太太手把手教的,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何老太太在姜云菀她们这些小辈年幼时,总是会给她们说起她当年在京城里的那些事情,那完全与她们这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世界,也是姜云菀根本就接触不到的世界,因此她一直都是很喜欢听外祖母讲这些故事的。
“你说起这个做什么?”何秋香有些疑惑。
“女儿今日在村口遇到了一位进村寻酒的贵人,那位贵人赶车的马夫与外祖母说的那无根之人极为相似。”姜云菀缓缓说道。
何秋香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心狂跳了起来,咽了咽口水:“可当真?”
声音居然带了丝颤抖。
能让宦官赶车的人,除了这世间最尊贵的那群人外还有谁?不是皇子皇孙也应当是宗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