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钏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还不快磕头,这么好的福气,多少人求之不得,我们大小姐可是王记传人,这是你的造化,大小姐看的上你,磕头做了徒弟,以后说出去,多有面子。”
温倾城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王云汐见温倾城既没有像狗一样摇着尾巴冲她磕头,也没有被羞辱到那种羞愤表情,这完全出乎了王云汐的意料,还有那些等着看热闹的药师都把目光聚焦在温倾城的脸上,想看她的囧态。
“大小姐太抬举我了,只是我资质愚钝,不配做大小姐的徒弟,我看这位玉钏姑娘伶牙俐齿,还是把磕头的机会让给这位姑娘吧。”温倾城不卑不亢地说。
玉钏肉眼可见的脸色由白转红再黑下脸来,尖着嗓子叫骂:“温倾城,你别给脸不要脸,这是我们大小姐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乡下的泥腿子罢了,以为搭上了大公子就可以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玉钏十分讨厌温倾城,在王家大宅里,大公子说过最喜欢她了,还要讨她做姨娘呢。就算不做王珩的姨太太,她也会跟着自家小姐嫁给墨公子,就算做个通房丫头,等以后生了孩子,也是有机会做姨娘的。
墨公子不论相貌气度出身,都比王珩条件好,玉钏也早就相中墨景泓了,只盼着小姐赶紧嫁过去呢,没想到半路杀出温倾城这个狐媚子,迷惑了大公子,也迷惑了墨公子,谁知道这狐媚子是不是在床 上的功夫格外好。
王云汐胸中堵了一口气,一个乡下的泥腿子竟然瞧不上她,这温倾城话说的不卑不亢,但却像是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她心口。
王云汐虽然不爽,但在众人面前,还是极力维持着大家风范,见玉钏把她心里的话都骂出来,觉得痛快,但也假意训斥道:“玉钏!不得无礼。”
“小姐,是她先对小姐无礼的。”玉钏狠狠地瞪了温倾城一眼。
王云汐目光冰冷地盯着温倾城,嘴上挂着假笑,“我本是一片好意,没想到温姑娘看不上我王家。”
温倾城再次福了福身:“大小姐误会了,我与王记是雇佣关系,大小姐是我的上司,我尊重大小姐。大小姐欲收我为徒是对我的抬爱,只是倾城已经拜了师父......”
温倾城当然是有师父的,她前世的导师便是她的师父,记得当时博士毕业时,他的导师嫌她笨,让她帮着干点活都干不完美,让她以后别跟人家提他是她老师。
王云汐看着温倾城一副沉思的样子,突然心中萌生了个想法,会不会她说的师父就是墨公子!她拜墨景泓为师了?
“你是不是拜了墨公子?”王云汐突然神情激动地问。
温倾城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根据温倾城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她跟墨景泓在月牙村温良和叶秀英的见证下,简单拜过堂了。所以......她是拜过墨景泓,不过是拜堂。
当然这话,温倾城是不会说出来的,解释道:“没有,我的师父姓袁,他是个云游四海的药师。”
王云汐狐疑地盯着温倾城的眼睛。这时候,作为温倾城上司的黄药师过来了,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就知道肯定是温倾城惹着大小姐了,忙过来打圆场。
“倾城,你又做错什么事惹大小姐生气了?还不快跟大小姐赔不是?”
王云汐听到温倾城说她已经有师父,也不好再用这个理由让她磕头羞辱她,大齐王朝尊师重教,对于手艺传承的师父,一个人一生就拜一个师父,忠于一个师父,没有说满天下到处拜师的,这里的师父就跟父母长辈一样。
王云汐没能羞辱上温倾城,一股怒意堵在心口,让她憋闷的很,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做的太过分,把她带在身边,她有的是法子治她,让她想找墨景泓告状,也没有切实证据。
想到这,王云汐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没事,黄药师,以后温倾城就跟着我做我助理了,质检之职,责任重大,还是交给经验老道的药师比较好,就让张叔去吧。”
张药师眼睛亮亮的,这可是个轻松职位,像他这种四五十岁的老药师,这辈子也没什么提升了,考了几十年还是个初级药师,做质检最轻松最好了,忙躬身对着王云汐作揖。
在王记制药坊是秦管事管理的,但王云汐作为王记的大小姐,很多事,大小姐开了口,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偷偷在月报里,客观陈述了这里的人事变动。
倒不是秦管事向着温倾城,他是王伯臻的亲信,此次王伯臻亲自下了调任书,把温倾城调来他的制药坊,如今却被大小姐要了去做助理,说的好听是助理,其实就是下等丫鬟,与玉钏那样的大丫鬟还不同,温倾城不止要伺候王云汐还有负责王云汐带的药师团队的杂活。
王铂臻重视温倾城,如今温倾城在这却不受重视,所以决定提前跟老爷报备一下。如果老爷默许,那就万事好说,万一老爷问责下来,他也好有个说辞。
这次调任完全是王云汐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根本不会问温倾城的意见,温倾城就像个工具人一样,被王云汐收入麾下。
王云汐在制药坊找了几个药师组建了一个研发团队,说是要研发新药材,秦管事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套房,外面是团队里的几个药师,最里面的屋子是王云汐的书房。
“温倾城,里面的书房大小姐说明天就要进去办公,今天下工之前一定要全收拾出来。”玉钏的口气完全是王记的二小姐,让温倾城自己一个人把书房打扫出来。
温倾城不愿多话,反正 她在这干不了几天了,转身就要去打水,准备打扫屋子。刚走了两步被王云汐叫住,“温倾城,先别打扫,房间里布局得改一改。”
接下来一整天,温倾城都被王云汐指挥的团团转,又是搬桌子又是搬椅子,加上打扫,都是她一个人在做,回到家的时候,累的饭都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