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倾城走到产妇面前,伸出手:“把孩子给我吧,你保护不了她,你若是想她,可以去我家看看。”
产妇眼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掉下来,紧紧地抱着孩子,她知道以她在家里的地位,是护不了孩子周全的,强忍着心痛,颤巍巍地将孩子递到温倾城手上。
温倾城抱着孩子要走,温老太注意到温倾城身上的银狐皮大氅,知道她有钱,想着好歹是个孩子,不能白给她。
“等一下。”
温倾城站住脚,“怎么了,这么快就后悔了。”
“不是后悔,人家家里生了小猫、狗仔,去领养的人还知道带上盐和礼品给主家,这好歹是个孩子,说带走就带走啊。”
“这次诊费我就不收了。”
“一码归一码,诊费才多少钱啊。”
“那先把我诊费结了。”
田婆子噎了一下,瞥了眼女婴,暗骂道:“真是个赔钱货。”
产妇从抽屉里拿出几颗碎银子塞到温倾城手里。温倾城坦然收了,对田家人说道:“这个等我们两家人碰面,到里正面前再说。”
温倾城看着在怀里哭个不停地女婴,才想起来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吃过奶。
“给孩子吃口奶吧。”温倾城抱到产妇前面。女婴的几个姐姐凑上前,抬头看了看田老太婆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反应,便大着胆子过去轻轻拍拍自己的四妹妹。
老四眉眼长得很秀气,皮肤白白的,很是可爱。几个姐姐都爱不释手。但是再怎么爱不释手,也得抱走了。
温倾城将女婴护在怀里,用狐皮大氅包着,走在风雪里。感受着怀中的温热,生命的跳动,温倾城心中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温倾城怕冷着她,一路小跑着回到家,推开院门,怀里没有了哭声,不会闷死了吧。
三步并做两步跑进屋,叶秀英和初一见她慌慌张张的还以为怎么了。
“倾城,还顺利吗。”
“顺利。”温倾城嘴上回答着,眼睛却瞟向屋里的大炕,将女婴放到炕上查看。
叶秀英见女儿怀里抱着个包袱,以为是主家的谢礼,又似乎不太像,这时候她看到包袱里蹬出一只小脚丫,顿时吓了一跳。快步跑过去一看,可不就是个刚出生的小孩嘛。
“你怎么把人家孩子抱回来了。”
初一和子城也赶过来看,都是一惊。温倾城确定孩子没事,还在眨巴眼,好奇地四处看,笑道:“怎么样,可爱吧,初一快来看小孩,你当爹了。”
初一:“......”心道:这死丫头没一天让人省心。
这世上每天有那么多可怜的孩子,她能救得过来吗?不是他心肠冷,而是从小见惯了世间的凉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心软的神。
“大姐,你生小孩了。”子诚天真地问道。
在六岁的子诚看来,只要变成大人就会生小孩。怎么大姐出去一趟,就生小孩了,子诚一脸懵懂,总觉得这舅舅当的有点仓促。
叶秀英嗔了他一眼:“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温倾城见叶秀英一脸忧虑,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跟家里说了。
叶秀英听后,也是很气愤:“这田老太婆也太过分了,好歹是他们田家的亲骨肉,居然想扔了,亏得遇上你,否则这么好的孩子真是投错了胎。”
“等雪停了,咱们两家一起去里正那里立个字据,省的将来麻烦。”
叶秀英看温倾城说的认真,倒吸一口凉气:“倾城,这养孩子不是个简单的事。这么小的孩子,离不开娘,你把她抱来,给她吃什么呢。”
温倾城倒没想那么多,意识在空间翻找了一下,她记得前世囤了很多袋奶粉,但不是婴儿专用的,也不知道行不行。
“她娘不是有奶吗。”
叶秀英皱眉道:“她娘虽然有奶,但是田老太婆不是个善茬,孩子吃奶至少得吃到一岁,一天吃好几顿,长此以往也不现实。”
温倾城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是肯定不能把她送回去,送回去就相当于扔进了火坑,我既然把她救出来就要为她负责到底。不行咱们给她找个靠谱的人家,县城王大夫曾说过有很多夫妻想要孩子要不上,正好让他帮着联系领养。”
叶秀英叹了口气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多好的孩子啊。”叶秀英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这会儿抱起她来,正冲着叶秀英笑呢。
叶秀英将脸贴到孩子额头上,闻到孩子身上还是有股很浓的血腥味。“这孩子没洗干净。”
“害,那个产婆着急要钱,都没怎么好好给她洗。”
叶秀英对初一说道:“初一,你去抱些柴来,把炕烧的更热一些,倾城,你去烧壶水来。”
子诚踮着脚去看叶秀英怀里的婴儿,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小手。
热水烧好后,温倾城又让初一端来一个大盆,里面兑好了水,叶秀英试了试水温,手托着屁股,将婴儿放进去。拿起一块柔软的手巾,轻轻擦拭婴儿的身体,腋窝、还有大腿上的褶皱。
一家人给婴儿洗完澡将她擦干,抱到炕上,洗干净后粉粉嫩嫩的,像极了糯米团子。
叶秀英将她裹进柔软的浴巾里,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看着一家人。
“这孩子,和你小时候还有些模样,该是与你有缘。”叶秀英看着小婴儿乖巧可爱的模样,还伸了个懒腰,越看越喜欢。
“那她算我女儿还是妹妹。”温倾城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初一饶有兴趣地看着温倾城,心道: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就养上孩子了,会养吗?
叶秀英沉思了一会儿,按说倾城名义上已经成婚了,现在村里大多都知道她家招了赘婿,这样有个孩子,也没什么,只是......唉,就怕初一哪天恢复了记忆,万一有妻子,拍拍屁股走了,那倾城带着个孩子怎么嫁人。
“让她当你妹妹吧,子诚是哥哥。”叶秀英道。
子诚听后高兴地蹦蹦跳跳,扑到初一怀里,兴奋地说:“我有妹妹了!”
又跑到温倾城面前:“大姐,你知道吗,我有妹妹了!”
“知道啦,你能换句话吗?”温倾城笑道。
“我是一个哥哥。小宝宝有哥哥了!”
“......”
温倾城知道子诚正在兴头上,还得再癫两天,让他找初一说去。
风雪渐渐地停了,世界仿佛变得格外宁静,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反射出晶莹的光芒,如梦如幻。
“娘,咱们去田家,叫着他们一起去里正家。”
叶秀英道:“好,咱们娘俩去吧,让子诚和初一在家看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