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掌灯时刻,还是没消息,大家都急的唉声叹气。
二嫂问辛姐为啥还不开饭,辛姐说早做好了,都说没心思吃,就没上。
二嫂眼睛一瞪,说道:”都饿死了,该没消息不还是没消息,马上开饭。”
王直看着二嫂心烦,独自走到院门口蹲着,等消息去了。
张伟也跟了出来,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一会的功夫,门口地面就一地烟头。
“官面没人不好混呐,得赶紧想办法跟官府搞上关系”张伟猛吸一口烟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也一直发这个愁,可咱们才来几天,攀关系也要有时间才行”王直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只是苦于没时间、没门路。
“听说清朝可以花钱买官当,不行咱们也买个官当当,这不就有关系了吗?”张伟又续上了一根烟。
“你说的那叫捐官,可能是清朝中后期的事,这时候估计还没有呢”王直答道。
正说着,忽然胡同口灯光晃动,一个胖胖的身影走了过来,有点像花大姐王明军,王直、张伟马上迎了过去,细看。
果然是王明军,一脸大汗的走来,“怎么样了,都放了吗?”两个人同时抓住了王掌柜,问。
“没有,只有我们几个有保人的放了”王明军摆了摆手说。
“保人,哪里能找到保人?”张伟问,“平头百姓是做不了保人的,要么是官身,要么有功名,我儿子是秀才,所以才能保出来。
听说都统只是受了伤,现在只能盼着伤的不重、或者能抓到凶手,高贤弟就能放出来了。”
王明军有点内疚,毕竟,是自己把人家叫去出的事,刚放出来,连家都没回,就直接来这里了。
王直要往院里让,王明军说店里还有几个伙计没放出来呢,自己要去给他们家人也通个信,说完就匆匆去了。
张伟摇头叹气,继续抽烟,打过了一更,焦管家也回来了,消息跟王明军的消息一样,只知道都统人没死,其它就不知道了。
大伙一夜都没怎么睡,第二天一大早,王直和张伟就去老谢家砸门。
老谢睡眼惺忪的开了门,说昨晚给宫里送信了,让郭太监打听消息,自己这就去问问看。
说着老头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门,很潇洒的一片腿,就骑了上去,按了一下车铃,奔向了内城。
王直恨恨的看着老谢的背影,骂道:\"个老财迷,自行车到特么学得挺快,这骑的还挺遛。”
中午时分,老谢才骑着自行车来到他们的院子,说大事不好了,果尔沁都统昨晚就一直高烧不退,今天都有点抽搐了。
如果他的命没了,那些被抓的人,一个都活不了,张伟一听就急了,说被抓的人又不是凶手,凭啥都保不住命?
老谢斜了张伟一眼,说道:“你不知道现在是谁的天下吗?杀你汉人还需要凭啥吗?”
张伟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来,“看来只有把那个都统命保住,才能保二哥的命呀,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王直急的直搓手,嘴里念叨着。
“二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我的天呀!”二嫂又开始唱歌了。
“别他妈号丧行不行!”张伟气的一拍桌子。
老谢拱了拱手,说下午再去一趟宫里,现在要去店里有事,说完转身走了。
王直才说要出去送送,孙巧凤扯住了他,说:“那个都统肯定是感染了,要赶紧打破伤风针、消炎,抗感染,不然得了破伤风可就没救了。”
“怎么?你带药了吗?”王直问,“带了,我们搞医的,从来都是急救箱不离手的,何况来这种危险地方呢,所有药都有”孙巧凤说道。
“可是你一个女的也进不去呀,清朝女医生没人会相信的,我们又谁都不懂,”王直急的直挠头。
一使劲,还把头套给抓了下来,孙巧凤眼睛一亮,说道:“有了,女扮男装,找个头套给我戴上,再换身衣服,不就行了。”
“对呀,真有你的,凤姐就是凤姐,要不是冒富大叔在这,我真想亲你一口”王直高兴的直拍手。
孙巧凤翻了王直一眼,立刻去拿了急救箱,检查了一下药品器材都齐全,又把狗健的头套取了下来,戴上,他的脑袋大,头套也是大号的,孙巧凤是短头发,戴上正好。
又找了件长袍马褂换上,再戴上了个瓜皮帽,别说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女的。
可是怎么进都统府,也是问题,没人引荐,人家凭什么信你呢?王直说还是找王明军吧,他说与都统府是老主顾,应该能有办法。
孙巧凤背上药箱,和王直、张伟一起去找王明军。
到了玉器行,王明军也正急的团团转呢,他也得到消息了,说都统高烧一直不退,恐怕性命不保,要是都统性命不保了,他虽然被放出来了,但也一多半保不住性命。
王直他们把来意一说,他马上问有把握能保住都统的命吗,王直说他们带的都是西洋上好的药品,一定能治好。
王明军见识过他们的西洋货的妙处,再说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所以也就同意了,即刻带着王直和孙巧凤去都统府,张伟没让去,人去多了也进不去。
果尔沁的都统府,在后世鼓楼大街上,是前明的一个王府,四进的大四合院,门楼高大,门前两个石狮子,都有一人高,甚是威风。
一行人骑马匆匆赶到,王明军去砸门,片刻,大门的小门探出了个脑袋,是都统府的门子,他曾多次来府上送过玉石,跟门子本就认识。
跟门子说了几句,又给了一点碎银子,门子立刻就进去通报了,时间不大,大管家出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子,姓郭。
王明军也是认识的,赶忙上前见礼,把来意说了,郭管家上下打量了打量王直和孙巧凤,有点犹豫,”你有把握能把我家都统医好吗?太医院可是都没啥好法子呢,你们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