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何人又在不安好心
作者:指尖戏   替死鬼假千金她重生了最新章节     
    “因为我替长姐请来了方娘子。”薛执宜道。
    “你是说,华京有名的妇科圣手方娘子?”
    薛若妤不免讶异:“可我听说方娘子极难请动,不论病人身份高低,都要提前几个月相邀。”
    的确如此,但薛执宜有前世的记忆,她知道薛若妤会有身孕,所以早就提前几个月向方娘子下了帖子,此刻正好作为拖住薛若妤的理由。
    但她自然不会将真实缘由告诉薛若妤,只道:“许是近来方娘子手中病人不多,恰好有闲暇。”
    就在她们等待方娘子的须臾,薛执宜似忽然想起什么事,对素月道:“去把我准备的安枕玉拿来。”
    “三姐姐,什么是安枕玉?”薛如宁小声问她。
    薛执宜解释道:“是我前些天去寺庙里求的,请了寺中的师父开过光的玉佩,要请儿女双全的长辈,将四枚安枕玉缝在被子的四角,有安胎凝神之用。”
    薛若妤捂着嘴笑了:“你小小年纪,都还没嫁人呢,便对这些生产之事头头是道,又是方娘子,又是安枕玉,连秋云都送去我屋里了,倒显得我怪不上心的。”
    闻言,薛执宜只轻哼一声:“长姐取笑我做什么?这可是我的小外甥,我是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的。”
    薛若妤笑着,掐了掐薛执宜的鼻尖:“不过说起来,合乎这个条件的,便只有阿娘和荣姨娘了。”
    说到这里,薛执宜有些不悦:“荣姨娘肯定是不会来的。”
    说话间,素月已然捧了安枕玉前来。
    精致的匣子里,四块透白的羊脂玉打了孔,玉上雕着送子观音的模样,瞧着格外精致。
    薛若妤刚想伸手去拿,就被薛执宜止住了:“长姐别碰,安枕玉开过光,在缝好之前,是不可以经手任何人的。”
    薛若妤缩回手来,吩咐道:“素心,你把玉送去安闲居给阿娘吧,我等方娘子看诊罢,再回晚香堂。”
    ……
    安闲居。
    听着素心的交代,傅泠点头,让邢妈妈接下了安枕玉。
    对薛若妤安胎有益的事,她自然是愿意做的,更何况是素心拿来的,她自然以为是薛若妤的意思。
    于是当即便动身出发了。
    前去晚香堂的路上,才从素心口中得知,薛若妤并不在晚香堂中,而是去了绛雪轩,要片刻后才能回来。
    她心中有些不安……可已经快到晚香堂了,便想着将安枕玉缝好再说。
    ……
    方娘子给薛若妤看了诊,她胎象安好,并无异样。
    薛执宜心一松,暗道幸好,否则她还真不敢做接下来的事情。
    看完了诊,薛若妤也该回到晚香堂了。
    薛执宜却坚持要陪她一道去,薛如宁见状,便也一起跟去了。
    到晚香堂的时候,素心道:“小姐,夫人来了有一会儿了,此刻正在正屋中呢。”
    正屋门外,薛若妤侧首看了眼薛执宜:“执宜,上回阿娘也是一时心急,待会儿见了面,你别再和她置气了。”
    自上次那一巴掌后,薛执宜与傅泠便一直没有再见面,薛若妤一直尽可能从中调和她们的关系。
    闻言,薛执宜只是缓缓一笑,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薛若妤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只见她摇了摇头:“母女没有隔夜仇,我没有和阿娘置气的意思。”
    得到这个回答,薛若妤才放下心来。
    素心推开门的时候,只觉一阵温热,温热中还带着银丝炭丝丝缕缕的馨香。
    忽地,走在前头的素心似瞧见了什么,她瞪大了眼惊叫一声:“夫人!”
    只见床榻边,有两道人影昏厥在地,似乎是……傅泠和邢妈妈!
    “怎么了!?”
    薛若妤心一紧,当即就要冲进去,却被薛执宜紧紧拉住。
    薛执宜立即吩咐:“素心,让人将阿娘和邢妈妈抬去偏房!”
    于是几个女使手忙脚乱跑进屋去,可薛执宜却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金桔,她趁着此刻晚香堂混乱,做贼心虚般试图悄悄打开窗户。
    却忽地。
    “金桔!”薛执宜的声音让她浑身一僵。
    她面色灰白地回过身来,看着站在门外的薛执宜。
    却见薛执宜对她的小动作恍若未觉,只道:“金桔,别愣着,去请大夫!”
    金桔连忙点头,跑出了门去。
    看着身旁一脸惊惧的薛若妤,薛执宜心里只觉歉疚:对不起了长姐,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幸而傅泠并未在充满炭气的屋内待太久,她被扶出门后,很快醒了过来,难受得呕吐不止。
    “娘,你没事吧!”薛执宜迎了上去,满脸担忧。
    此刻的傅泠已然毫无仪态,浑身虚软,虽是秋日,却出了满头大汗。
    方才忙碌的女使,不知是哪个惊声一喊:“怎么回事!谁把窗户关死了!”
    把人都挪去了偏房,不多时,大夫来了,替她们把了脉,不出所料,傅泠和邢妈妈这是吸入了太多炭气。
    “炭气无色无味,能在人难以察觉之时,让人中毒,若是待在这屋中几个时辰,只怕性命也难保。”
    “大夫,那我娘可有大碍?”薛执宜忙问。
    大夫道:“小姐放心,幸而薛夫人并未吸入太多,只消服一帖药,好好歇息一两日,便可以痊愈。”
    真可惜。
    她道:“那我就放心了。”
    薛执宜又让大夫确认了薛若妤的身子无恙后,才让人将他送走。
    而此刻,傅泠也终于缓过气儿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问责的。
    薛执宜也怂恿着:“娘,若今日不是你,只怕出事的就是长姐了,您可千万别放过这始作俑者。”
    看了眼义愤填膺的薛执宜,傅泠心中愈发觉得这张脸真是一日烦胜一日。
    但此话确实不错。
    于是晚香堂的奴才呜呜泱泱跪了一地。
    傅泠的面色寒了下来,她扫视着屋中的仆婢,冷声道:“今日屋中当值的是谁,都自己站出来!”
    仆婢们面面相觑,颤颤巍巍站出来了三个小女使,却没有一个是金桔。
    三人磕头如捣蒜:“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撑着不适的身子,傅泠深深吸了口气,她一向是最人淡如菊的当家主母,即便是现在,也不会表现得太疾言厉色。
    强压着脾气,她斥责:“你们的一时疏忽,差点要了我和大小姐的命,我岂能轻恕?”
    其中一个女使壮着胆子:“夫……夫人,奴婢们知晓大小姐午后要去绛雪轩,姑爷也不在院中,亦不知他们何时回来,因此并未熄灭炭火,正是因此,奴婢们特意留了一扇窗,奴婢们记得真真切切的!许是……许是被风吹了……”
    “不可能。”
    不料,薛执宜突然开了口,只见她神情严肃:“方才那扇窗户分明是闩上的,若是风吹的,又怎会连琐窗都一并闩上?”
    当时开窗的是素心,她连忙道:“回禀夫人,当时窗户的确是闩上的。”
    “金桔。”冷不防的,薛执宜又唤了金桔一声。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金桔几乎浑身一颤:“三……三小姐。”
    “我瞧见你一进屋就直奔窗边,你也瞧见了琐窗是闩上的,对吧?”
    问这话时,薛执宜的神色平常,语气和缓。
    但于金桔而言,却让她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