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的。”穆行重垂首,盯着他慌乱的眼睛,眼神深的看不见底。
“呵,呵呵……开玩笑啊……那就好……”余荔荔僵笑,同时后悔万分——刚刚那一挣扎,这人身.体变化更明显了,此刻微俯着头,连呼吸都变得炙热起来。
“不过……你刚刚说哪句是开玩笑的?该不会是‘给我’那句吧?”穆行重手下微使了力,余荔荔的耳朵顿时被捏红了。
余荔荔听风落雨:“哪……哪儿能啊……我说的是上一句,对,上一句是开玩笑!”
“上一句?那就是‘压疼你了’那句?我知道了,”穆行重俯身轻贴了下他嘴巴,“你是嫌我下手太轻了。”
某早已忘了自己“我刚刚开玩笑的”其上一句是什么的荔:……
心一横,牙一咬,余荔荔侧脸道:“行了我知道了……那……你悠着点。”
穆行重看他这是应下了,心下欢喜,边将手伸入他的衣襟里肆意游走起来边说道:“这个生辰礼物我当真满意至极。”
“生辰?”
“嗯。今日。”
“怎么没听你说?”余荔荔讶异,“今日皇宫也没传来消息啊。”
“我跟父皇说的,今日姑母成婚,若把生辰宣扬了出来,就喧宾夺主了不是?”穆行重解释着,手下动作却没停。
“那倒是……唔,你!”余荔荔瞪他——这人!手没个轻重的!
不过,他那一瞪,在穆行重眼中,完全是——羞嗔……
穆行重心里有些痒痒,手顺着他的背就向下而去。
感受到他的手渐行渐落,余荔荔浑身一个激灵,想伸手阻止,奈何手还被捆着,只能睁大了双眼,急道:“等,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我等下还有事!!!”
当然,穆行重并没有听他的。
“等等……你……”
嘴巴被堵了个严实。
窗外冷风瑟瑟,屋内缠绵悱恻。
“阿荔,再往上一些……”
“……穆行重!你别得寸进尺!!”
一声怒吼,随之而来的是连绵不断的求饶声。
时值正月,枯枝无叶,只院子里的松树依旧翠绿。
风过结冰晶,琉璃欲滴青,漫漫长夜月难明,春雨润物细无声。
烛火通明映着小雨泠泠,美不胜收。
只是如果某人没有脸很臭,就更好了。
看着一早起来脸臭的能把京西怡春院最爱笑的姑娘给吓跑的某人,穆行重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笑眯眯地招呼全子拿了帕子,自顾自地给这位某人擦脸。
“阿荔,快,张嘴,漱口。”虽是这样说着,穆行重却已经自己上手捏开了他的下巴。
余荔荔怒了。
准确地说,是从昨晚上就怒了,一怒怒到大清早。
一想起某人昨夜的行径,他又羞又燥,忍不住一把拍开穆行重手中的翡玉夜光杯:“我自己——嘶——”
痛死了……
于是乎某荔更怒。
抖抖索索地站起身,扶着腰就往外走去。
“阿荔你去哪儿?”穆行重忙不迭地跟上来,扶着他。
“散心!”造什么孽了!就这样就被他……
气死!!
越想越气,余荔荔一拳捶在一旁的柱子上,然后……
好痛!!
穆行重心疼了,忙上前捂住他的手,略带委屈道:“阿荔就这么不想……”
“咳,也不是……”看他那副神情,余荔荔心下反而不好受了,但又不想解释,于是乎半天了,咬着牙只蹦出一句,“下次,最多一次!”
真的是,昨天晚上也没个节制的,一遍又一遍的!
穆行重宽心了,看来……还是有下次的。
“不,不对!没有下次了!”某人忿忿补上。
穆行重:……
当这两人正一个哭丧着脸一个死皮赖脸时,全子愁眉苦脸地出现了——这时候来打扰主子,怕是会死得很难看。
只是……
“殿下,晟王殿下到访。”
看穆行重瞬间皱起的眉,全子:果然……
“不见,让他滚。”某人冷冷开口。
“咳咳,我听到了。”赵钰海声音传来。
“就是说给你听的,滚。”一想起他伙同孙迪把阿荔骗走,穆行重心下便是怒火滔天。
“阿荔,你这脸上脖子上……”赵钰海没理他,自顾自地对着余荔荔瞪大了眼睛。
余荔荔:……果然不会有下一次了!!
赵钰海瞄了眼穆行重,咳了声,接着道:“什么蚊子这么顽强,现在也还算是冬日里呢,当真是生命不息生生不止。”
穆行重:……果然该把他踢出去的!!
看穆行重欲抬起的脚,赵钰海赶忙道:“停,有正事儿。”
“你先说,我来估量下。”
“珏哥哥打算跟阿荔一起,已经跟父皇辞了行了。”说罢,上前握住了穆行重的手,“阿歆,从此以后,我便与你一样,是宫城之内的孤家寡人了……啊!!”
穆行重这一脚到底踹了出去。
不但如此,还招呼了一旁作壁上观的全子拿了帕子,用力地擦起手来。
“穆阿歆!你别太过分!”赵钰海爬起来吼道。
“阿荔,穆阿歆是哪个,你可认识?”穆行重不理他,转脸看向余荔荔。
余阿荔:……
“行了你们两个别闹了,”余荔荔无奈,对赵钰海道,“你刚刚说,萧小将军也要一同前往?”
“嗯。”提到这个,私底下一向大咧咧乐盈盈的赵钰海竟有些失落,“毕竟,孤狼将军是他的父亲。同你的向母而行一样,他也想,向父而行吧。”
穆行重闻言,微怔了下。
他一直觉得,把余荔荔藏在府里,是种保护。但或许,从某种意义来说,这只会害了他。
这种桎梏,只会桎梏他的人。
若是他的心也被桎梏了,那他还是余荔荔吗?
自古人各有志,雀鸟不安金丝笼内,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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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军情急报!!北戎十万大军偷袭我西北,沙图一线已被攻破,甲岐关也将无力支撑!!”
赵钰海从瑜王府出来后,便往宫里去了,此刻正陪着赵意衡喝茶。
“什么??”赵意衡猛然惊坐起,桌上的茶杯一下打翻在地。
“陛下,这是刚传来的战报文书,事态紧急!”说话的是兵部尚书,与其一起赶来的还有丞相程亦清。
“父皇莫急,方尚书,你先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赵钰海亦是皱起了眉头,看向兵部尚书方穹。
“与……平王相似。”方穹答道,“除夕之日,念着新年佳节,我军在沙图一线的守备松了些许,那北戎大将孜吾便趁机派兵夜袭沙图……沙图已经被他们攻破了啊陛下!”
说到最后一句,方穹不由得跪了下来。
“那甲岐关如何了?”赵意衡焦急问道。
“当前甲岐关太守秦鑫跃正带兵奋力抵守,只是他一文官,恐难支撑太久啊!”
“周洪呢??!”周洪是苏红玉过世后接替她驻守西北一线的镇关将军。
“周将军誓死护我沙图,已经……阵亡了。”
“什么……”赵意衡颓然坐下。
“方尚书,依你看,眼下如何是好?”赵钰海忙问道。
“这……”苏红玉过世后,西北本就没什么能将了,加上这几年多以谋和为主,西北之地原有的驻守军将也都放松了戒备,这才让北戎趁虚而入。连镇关将军都阵亡了,眼下只怕,现有的西北军将没什么可堪当大任的……
只是这段话,方穹却是不敢说出口的。
所幸,他不敢,有人敢。
“陛下,眼下西北无人,而北疆的镇关大将孙将军尚在京城内,不如命他即刻准备回程,去往甲岐关。”自然是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程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