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给我拿身干的衣服过来。”穆行重抖了抖衣服上的水。
“好嘞这位大爷,您是想要修身的的还是宽松的呢?想要长袍呢还是短衫呢?红的呢绿的呢?”赵钰海一脸谄笑。
穆行重:……怎么京城中的豪门贵族一个个都变成这样了吗?
“我实在好奇你的‘海亭’之名是如何得来的。”
“害,有权能使鬼推磨呗。”
……
“等一下,你……我???”赵钰海一下子慌了,连“认得”两字也未说出口,原本卑躬屈膝着给穆行重捶腿,此刻却立马站直,一脸谄媚不见了,色胆包天也不见了,只剩下满脸的淡然和一副君子之态。
穆行重:……
“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你。”穆行重站了起来。
“那就好,其实我真的不是赵钰海。”赵钰海点点头,准备开溜。
“不过,你得告诉我余荔荔要干嘛。”穆行重拦住他,少见地笑得阴沉,“否则,我就让晟王刚刚那副嘴脸人尽皆知。”
赵钰海一颤,答道:“也……不干嘛,就说送我个美人让我玩玩。”
“玩玩?”穆行重笑得更加阴沉。
“万万!让我万万要交个朋友!”赵钰海马上改口。
“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了……吧?”
看着穆行重再次伸过来的手,赵钰海:
“有!有!他让我尽量坚持久一点!狗日的老子还以为他让我床上坚持久一点……”后半句话渐闻渐落渐无声。
穆行重皱了下眉,穿上衣服让赵钰海牵了匹马便准备往家中赶去,临走前还不忘问他:“还有一个问题。你是如何让陛下觉得你是最有望继承大统的?”
“害,爹面前装好大儿呗。”
……看刚刚,确实会装。
穆行重不再理他,转身一路策马回去,到家之后却发现家中空无一人——娘亲不在!
余荔荔这个王八蛋!
如果说余荔荔的软肋是余?菱,那么穆行重的不必说,定然是穆南洲。
穆行重暗骂了句余荔荔后上马朝京城襄侯府奔去。
若是母亲此番受了什么委屈,我定与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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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世子真的不在家,您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先告知于我,我一定帮您代为转达……”侯府门丁是认得他的,此刻不好过于无理,只能拦着要强行闯入的穆行重。
“那行,你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这……”
穆行重一把推开门丁,疾步往里走去。
“余荔荔你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穆行重就是觉得他在家里。
余府到底庭深院广,穆行重并不算熟悉,看过前厅饭厅以及余荔荔的府院都没人后,他朝初次来时那座白石亭所在的院落走去。
余荔荔正“藏”在这里。
“穆兄,怎么来府上也不招呼一声?”余荔荔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此刻头上绑了根麻绳,两袖高高撸起露出两段儿白玉似的胳膊,正探头弓腰拿着把铁锹挥地汗如雨下。
因为他总觉着这个庭院有些不对劲,这里并不常有人来,但幽径上并没什么杂草,并且两边草木之下泥土疏松,似有人时常翻动。
他怀疑爹的钱可能藏在这里。
故叮嘱了门丁谁来都不要打扰他,也没喊其他下人,自己拿着铁锹便挖了起来,谁知还没挖几下,穆行重便来了。
穆行重当然认为他是故意让小厮拦着自己,阴着脸怒道:“少说废话!我娘呢?”
“穆姨母?怎么了?”
“你派人把我打晕了丢在汇温苑我便不跟你计较了,调虎离山后把我娘抓哪里去了??怎么余大公子敢做不敢认吗?!”
“我是喊人把你丢在了温泉中,也是趁着丢你的功夫跑去劝穆姨母带你离开京城,不过走的时候她人还好好在家呢,你现在问我我去哪里给你找个娘??”余荔荔铁锹一扔,也怒了——他还不至于敢做不敢认。
今日一早他便撒上驱蛇药带着王伯和几个请的人出了城,本想用计把穆行重引出去,谁知道他已经出门买菜去了。于是兵分两路,王伯带人去把穆行重打昏了带到汇温苑拖延时间,余荔荔去找穆南洲商谈。
他看得出来穆行重心意已决,已然无法突破,唯一的方向便是他的娘亲穆南洲,加之她与自己母亲的关系,故余荔荔希望她可以劝说穆行重放过自己父亲一把,他愿意给一笔银子,让他们远离京城逍遥江湖。
但是被策反了。
“阿荔,我知道你最担心的还是阿菱,只是,你家中亲友是亲友,那些被侯爷害死之人又何尝没有亲友呢?襄侯爷已是死罪难逃,我倒是觉得你该想想怎么保下阿菱。”穆南洲叹气对他说道,
“我听闻丞相程大人乐善好施,且极有主断,不会牵及无辜,你何不去找下他?若是将贪污之银悉数归还,他或许会保下你与阿菱。不瞒你说,他曾是我家中祖父的门生,我可写封信,你帮我带给他,或许会对此事有所帮助。”
“门生……您的祖父莫非是之前的首辅穆阳穆大人?”
余荔荔是听说过的,据闻穆老大人因与先帝有诸多政见不合而被驱逐出京,那以后原本所设首府一职位也被抹去,原有的朝中架构被变,取而代之的是如今权力更加分散化的丞相与多部并列而行。
“是。难得还有人记得祖父。”穆南洲浅笑了下,拿来纸笔便开始写信。
“姨母自谦了,虽说穆老大人已仙逝多年,但京城人士记得他老人家的想必不在少数。”
余荔荔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不仅是冲穆南洲此番愿意出手相助,同时也是拜那位穆阳老大人。
余荔荔拿了信回府后便搜罗了余德光的房间和库房,找到了银票数万两,心下疑惑,总觉得不会是全部,谁知到了程府后才得知父亲居然贪了那么多,于是回家又是一番搜罗。
蓦然想起那白石亭,便想着来挖下看,正挖的心烦意乱的他听到穆行重的话不由也是十分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