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女儿,白少夫人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宽慰此刻的瑜昕。
避开众人,白少夫人缓缓走到瑜昕身侧,轻轻地环抱着。
“若是心中难受,那便哭出来吧。”
哭出来,人也好受些。
感受到母亲的温度,白瑜昕默默凑近白少夫人的怀中:“娘,女儿没事。”
一日之内,天翻地覆。
这般情形,怕是公爹都无法做到绝对的冷静,瑜昕又怎么可能无事。
“也不知五皇子的情形如何了?”
隐下自己双眸的不安,白少夫人轻轻开口。
五皇子与白瑜昕之间有情谊之事,乃是白府最为机密之事,除了白瑜昕本人,原本只有白相一人知晓。
可女儿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母亲的眼睛。
况且,白少夫人又是个极为疼爱女儿的母亲。
最初,白相定下白少夫人的亲事,便是看重她的聪慧机智、识大体。
现如今,白少夫人在白府浸润多年,知道的事情更多,接触的人也愈多,自然更加通透。
即使知晓女儿与五皇子之事,白少夫人也只能装作毫不知情。
一提及五皇子,白瑜昕脑海中好似兀的停住了。
此前种种温情的画面,毫无保留地闯入了脑海之中,让白瑜昕的心中一阵阵抽痛,就好似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无法呼吸。
元睿殷,五皇子,天元王朝极具显赫地位的男子,更是白瑜昕此生的希冀。
这些年,白瑜昕早就将自己的一颗真心,全部托付给了他。
纵使皇上赐婚,白瑜昕亦是宁愿倾尽一切,也要舍命相随五皇子。
她知晓,自己满心满眼的他志在天下,日后身边定是少不了家世显赫的美人,可纵使这般,白瑜昕也想放手一搏。
可如今,为了保住五皇子,祖父秘密屯兵之事,依然是板上钉钉。
皇上纵使信赖祖父,可出了秘密基地之事,几十年的信任怕是一朝尽毁。
就是不知晓,这些年的相伴,自己究竟在五皇子的心中占据何等地位?
这次白府危急,五皇子又会为了自己做什么?
今日早朝,众位臣子皆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宋弘文亦不例外。
匆匆忙忙回到国公府,宋弘文还未来得及更换衣物,便赶至了上屋。
老夫人院内,徐氏、央澜、央柒等人正在同老夫人说笑。
这些日子,老夫人被宋弘文气的不轻,身子也不大爽利,徐氏等人一有时间便到上屋,来陪老夫人打发打发时间。
今日,徐氏和央澜同老夫人谈论的话题,便是明日参加太子殿下与白瑜昕大婚的注意事项。
太子殿下大婚可不是小事,礼部等多个部门忙了这么长时间,所有官眷的座位等事项都要依着宫中的规矩来。
央静因为安氏之事,这些日子一直闭门不出,对外一直称病,倒是不参加本次宫中的宴席。
央荷是庶出,按照惯例,是去不了这般严肃、正式的场合。
好在央澜和央柒这些年跟着李嬷嬷、祝嬷嬷学习规矩,行走站立皆无错处,老夫人和徐氏倒是不担心此事。
见宋弘文没等下人通禀,便着急忙慌赶来了上屋,央柒略微皱了皱眉。
这宋弘文一向最讲究规矩、排场,今日这是早朝时出了何事?
央柒一向只觉得每日在上屋谈笑浪费时间,对今日所聊之事更是毫无兴趣,本来还想找个由头回院子,宋弘文便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
“娘,出事了!”
老夫人病着的这些日子,宋弘文可从未在上屋出现过。
今日宋弘文突然来此,老夫人虽然心中有气,但面上却是舒缓了不少。
“何事竟值得你这般慌张?”
宋弘文看了一眼屋内的丫鬟婆子,沉声道:“都下去。”
“是,国公爷。”
直到屋内只剩下老夫人、徐氏、央柒和央澜,宋弘文这才开口道:“今日早朝,有人当朝指控白相在西胡附近秘密屯兵。
皇上暴怒,白相直接捉拿下狱,白府众人皆被押进了都察院。
太子殿下与白瑜昕的婚事,亦是直接解除!”
最担忧的是,五皇子一下早朝,便不知所踪,宋弘文纵使有心去打听一二,也是四下无门。
“什么?”
宋弘文的话,恰似惊雷,震得屋内的众人有些回不过味。
央柒宽大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握住,太子殿下这是出手了?
想必在早朝检举白相的人,便是墨翀了。
见众人这般惊诧的表情,宋弘文沉着脸。
“不独如此,五石散一事也有了定论,乃是禁军副统领年容川所为。
今日,皇上已发话,年容川直接问斩,兵部尚书被贬为庶人。”
说到此处,宋弘文的脸色极差。
兵部尚书年川可是五皇子的嫡亲舅舅,原本十足十是五皇子的一大助力。
可今日一早,五皇子折了兵部尚书和白相两大帮扶,太子殿下又势头正猛,怕是今后,五皇子难以继续同太子殿下争储。
自打入仕,宋弘文便拜入了五皇子门下。
现下,央澜与五皇子的婚事已然在京城之中议论纷纷,宋国公府这次可算是骑虎难下。
事关朝中大事,一时之间,老夫人和徐氏等人并不敢贸然开口。
“弟媳,这些事情怕是立刻便会在京城中传开,国公府中人切不可在任何场合议论此事!”
老夫人连忙附和道:“老二媳妇,这件事情你多多费心些。”
徐氏严肃点头:“国公爷、母亲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