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宋弘文一群人簇拥着央澜回了沁芳院。
院子里,李嬷嬷等人早就做好了准备,负责检查的检查,负责更衣的更衣,一时间,沁芳院内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主子出了这般事情,沁芳院的众人个个脸色都极为难看。
生怕一个没注意,触了主子的霉头,惹得主子不快。
等白大夫看完诊,李嬷嬷搀扶着央澜回屋歇息后,老夫人和宋弘文从早不安的心思,这才得已冷静了下来。
快速转着自己手中的佛珠,老夫人冰冷着嗓音道:“国公爷,今日之事,该让白府给我们一个交代!
如若不然,外头的人怕是都要认为宋国公府是吃素的!”
一下子伤了国公府两位嫡女,倘若国公府将这口气咽下,怕是日后人人都能踩在国公府的头上了。
老夫人心中不得意,现下的宋弘文也没好到哪去。
白府今日所为,摆明就是没有把宋国公府放在眼里,可之前五皇子有过叮嘱,让自己务必要避开与白府的冲突。
一旦在此时发难,无论自己如何辩解,在五皇子的心中,自己不听话的种子一定会被种下。
现如今,京城危机四伏,争储大战随时会开启,若是国公府在此时失了五皇子殿下的信任,这才是得不偿失!
老夫人不知五皇子的叮嘱,自是无法设身处地理解此刻宋弘文心中的纠结与犹豫,还只当是宋弘文畏惧白相的势力。
“国公爷,你这般迟迟不说话,难道是担忧白家的势力过大,危及到府里?
可国公爷,有个道理你应该知晓,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
如今的宋弘文并非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是在官场上浸润多年的老油条,老夫人这话对于他而言,不仅不起作用,反而听起来格外刺耳。
“娘,这件事情儿子自有主张。
既然现在澜丫头已经没有危险了,儿子还有要事处理,先行离去。
娘忙碌了一早上也辛苦了,荣妈妈,还是早些带老夫人会上屋休息。”
说毕,宋弘文也不顾此刻老夫人难看的脸色,径直甩了袖子,离开了屋子,只留下气得心疼的老夫人和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下人。
荣妈妈虽说是老夫人院里的管事嬷嬷,是平日里老夫人最信任的人,可今时今日,荣妈妈心中清楚,这国公府最后做主之人,总归还是国公爷。
等宋弘文出了屋子,荣妈妈这才上前搀扶着老夫人。
此刻的老夫人哪里能冷静下来,自己脑海中仿佛被针扎一般,一刺一刺十分难熬。
“荣妈妈,你说这国公爷究竟是如何想的,这白府都已经骑在宋国公府的头上了!”
听着老夫人此刻的话,荣妈妈心头一惊,接着看了一圈屋内的下人。
好在,央澜院子里贴身伺候的人,大多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来伺候的,还能做到封口。
“今日国公爷同老夫人谈话的内容,若是流露出半句,你们都小心些自己的舌头!
好了,屋里现在用不着这些人伺候,你们都退下。”
等众人一一退去,荣妈妈这才搀扶着老夫人:“老夫人,国公爷每日面对的压力何其多,他要考量和权衡的势力和方面必定是超过我们知晓的。”
略微红着眼,老夫人喃喃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是说不出口的。”
荣妈妈在心中微微叹气,今日国公爷的所作所为着实是越界了,丝毫没有给老夫人留面子,实在是怨不得老夫人生气。
作为老夫人身边最贴身的嬷嬷,荣妈妈对于老夫人和国公爷的关系可谓是最了解的。
国公府初回府时,每日都会抽些时间同老夫人说话,母子之间的关系自然紧密。
可慢慢的,国公爷放衙之后,往上屋来得次数越来越少,母子之间的谈话少了,老夫人对于国公爷的了解自然淡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俗话,远香近臭。
“老夫人,国公爷可是您的亲儿子,自小养大的。
国公爷的脾气,您是最清楚的。
若是国公爷不想开口,定是有国公爷的道理。”
不同于沁芳院的“热闹”,临湖院相较而言就没那么多争吵了。
躺在软榻上,央柒无奈地揉了揉眉:“这伯母啰嗦起来,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啊。”
瞧着小姐的样子,一旁的祝嬷嬷和贺妈妈相视一笑。
贺妈妈将帕子用温水打湿,递给了小姐:“不说别的,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过凶险了,小姐日后还是得多加小心。”
央柒有些无奈地接过贺妈妈递来的帕子,细细擦拭着自己的脸颊:“只有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况且,这白家难道还真敢拿毒蛇来吓唬我们?”
听到小姐这不在乎的语气,祝嬷嬷倒是率先开口了:“小姐,今日之事,不是小事。
小姐还需多加警惕,绝不可放松。
刚刚经历了徐氏的连环问题,央柒现在可不想再经历一遍祝嬷嬷和贺妈妈的质问了,只好抬手求饶:“好了,我知道了,日后定会小心谨慎。”
祝嬷嬷和贺妈妈一看央柒此刻的样子,便知晓小姐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刚想开口,眼前却出现了一位男子。
俊眉如同刀削一般浑然天成,鼻梁高挺若山脊,眼眸深邃,合体的黄色锦袍衬托着来人身形欣长且挺拔,贵气十足。
祝嬷嬷看了来人一眼,立刻低下头,拉着一旁发楞的贺妈妈往外走,全然不顾贺妈妈此刻内心的疑惑,这人,究竟是怎么进屋的,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