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澜的及笄宴当日,宋国公府上上下下各个着新衣,带笑容,迎接着络绎不绝的宾客。
央柒这一日,也是早早便起了。
前一日,老夫人和央澜便叮嘱过央柒,今日的及笄宴,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
老夫人和徐氏会负责招待各府的长辈,至于小辈,则由央柒负责招呼。
宋国公府这一辈的小姐中,除去央柒和央澜,便是央荷和央静,无奈央荷是个庶女,身份低微,央静年岁太小且性子不够沉稳,做事不够妥帖。
这次央澜作为及笄宴的主角,定是要在宴席上才能出场,宴席之前的迎客便只能交给央柒了。
自打睁眼,央柒就得维持着十分得体的笑容,面对各家的官眷。
好不容易等到席面快开始了,央柒今日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一半,心中免不了舒了口气。
这一早上,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
“小姐,白家小姐到了。”祝嬷嬷寻了个央柒的空子,在耳边提醒道。
今日不过是宋国公府女儿家的及笄宴,白相此等高官自是不会亲至,来的女眷中自是以白相的儿媳以及嫡孙女白瑜昕为尊。
毕竟,这白瑜昕可是陛下钦定的太子妃,数月礼成之后,便是天元王朝的储妃。
不知为何,央柒听到“白瑜昕”三字,心绪微动。
祝嬷嬷见小姐的反应,心中不免叹了口气。
自从小姐当日带着太子殿下的披风回来,祝嬷嬷便已知晓小姐与太子殿下之间的情谊。
现如今,白瑜昕乃是太子殿下未婚妻,今日这样的情况,小姐迟早都要面对。
“小姐,二夫人已经先行过去候着了。”
央柒对祝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其放心,接着,才对眼前的小姐们微微点头示意,这才带着祝嬷嬷去了前院迎接。
院子里的小姐们听到祝嬷嬷的传话,互相交谈了起来。
“宋央澜可真是运气好,竟然能够请到白小姐。”
“是啊,我听娘说了,这太子殿下和白小姐大婚的日程已经定下了。”
“怕是不日之后,我们见到白小姐可都要行礼问安了。”
“说来也是奇怪,今日乃是宋央澜的及笄宴,白小姐怎会来此?
这皇家婚宴,太子大婚,想来白小姐这几日定忙得不可开交。”
“这有何奇怪的,宋央澜和白小姐同为杨先生的弟子,私下里的交情定然不错。”
央柒并未走远,这些世家小姐们的谈笑全部都落入了耳里。
不知为何,明明殿下都同自己一一讲述清楚,可时至今日,央柒听到这些言语,心中依旧疼痛不已,就像是钝刀子割肉一般。
许是因为起的过早,央柒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些发黑,万事万物都有些飘浮。
祝嬷嬷悄无声息地搀扶着小姐:“小姐,今日起得太早了,身子可还受的住?”
央柒默默点点头,殿下说过,他这般身份地位之人,注定是不能像常人那般随性而为。
自己已经想好,要长长久久与殿下一道。
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必须经历与忍受。
到了前院,徐氏已然比央柒早一步到达。
见央柒的脸色有些发白,徐氏关切道:“怎得脸色有些差,可是身子受不住了?”
央柒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竟这般明显吗?今日这一早,小柒的确是连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
徐氏从怀中取出一盒口脂,浅浅涂抹在央柒的脸上,淡红的口脂遮盖住了央柒略显发白的唇色,倒是显得整个人的气色好了不少。
徐氏满意地看了看央柒的脸蛋,笑着点头:“这般才对了,还未出阁的孩子就该打扮的艳丽些。”
等徐氏捣鼓好央柒的妆容,白少夫人和白瑜昕的马车也在此时停在了国公府的大门处。
徐氏和央柒相视一眼,接着,两人一道上前迎着。
由于央柒“病了大半年”,这期间京城的宴席皆缺席了,故而白瑜昕也快一年没见着自己这位小师妹了。
一下马车,白瑜昕看着央柒如今笑意盈盈的样子,寒暄道:“央柒妹妹,我们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了,现在身子可大好了?”
秘密基地处,白瑜昕虽未瞅见央柒,但央柒可在暗地里盯了白瑜昕数日。
“多谢瑜昕姐姐挂怀,央柒现下已经大好了。
对了,央柒大病初愈,还未祝贺瑜昕姐姐喜结良缘。
这太子殿下文武双全,和瑜昕姐姐可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央柒的嘴里说着祝福话,眼睛可一直瞅着白瑜昕的表情。
这白瑜昕暗地里早已同五皇子互诉衷肠,十分亲昵,此刻与太子殿下的婚期日渐靠近,也不知这白瑜昕心里是何等滋味。
白瑜昕这般人物,怎会被央柒从表面上看出破绽:“多谢央柒妹妹的祝福。”
徐氏领着白少夫人去了屋里,央柒则带着白瑜昕到了世家小姐所在的院中。
白瑜昕作为太子殿下的未婚妻,一踏入院子,原本三三两两说话的世家小姐,全都停下了话语,异口同声向白瑜昕问好。
“白小姐好。”
央柒虽是主家的小姐,但这样的情况下,也略微往后退了退,防止自己受了大家的礼。
白瑜昕一出场,便是在场之人的中心,每位世家小姐都想上前攀谈几句,也好同未来的太子妃打好关系。
这样一来,央柒的压力倒是小了许多。
因为徐氏的关系,徐将军府一向同宋国公府的关系不错。
今日,涵初也是早早便来了宋国公府,本以为能同央柒聊上一会,却不曾想,今日央柒忙的连水都喝不上一口,只好自己一个人在旁边喝点茶水。
见白瑜昕带走了大部分的人,涵初这次笑着走到了央柒的身边,打趣道:“大忙人,你这可算是有时间同我聊聊了?”
央柒呼了口气,有些瘫软地倒在涵初的身上:“这一早上,可累坏我了。”
“你的五妹、六妹呢,这个时候怎么不带出来见见世面?”涵初有些好奇道。
央柒拍了拍涵初的肩膀,领着涵初去了一旁的石桌旁:“一言难尽,等宴席散了,我再同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