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今日在正屋发脾气一事,只要有心之人,立刻便得到了消息。
或者说,除了徐氏的世安院,剩下的每个院子都在第一时间内知晓了此事。
上屋内。
荣妈妈将今日知晓之事,一一告知老夫人。
原本在礼佛的老夫人,手中的佛珠一顿:“安氏现在在哪?”
看向老夫人,荣妈妈恭敬道:“夫人一大早便套了马,去了宫外,说是要亲自去接国公爷。”
最初知晓夫人所犯下之事,荣妈妈心中便震惊不已。
现下向老夫人回禀,荣妈妈在心中又仔细过了一遍此事,心中的惊讶更盛了!
这夫人在国公府的日子待得不算短,可做的糟心事还真不少,这次,竟然连京兆尹府的人都惊动了!
若是国公爷不出面,这次的事情怕是很难圆场了。
一想到此事,老夫人心中便恨不得抽安氏几下。
“这京兆尹可不是个好讲话的,这些年,我们府里与京兆尹卢家丝毫没有往来,甚至连过年的节礼都未曾送过。
现下,该如何开这张口来求情?”
荣妈妈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次的麻烦可真够大的:“老夫人,就怕是这事会耽误国公爷的仕途。”
要知道,这宋弘文这官还没做热乎呢。
一旦在这个时候,府里出现了什么问题,谁能保证宋弘文的官职不会受到影响。
老夫人没再开口,手中的佛珠却转的飞快。
荣妈妈知晓,自己的话老夫人已经听了进去,不再开口。
不错,今日荣妈妈的确是故意点了安氏的事情。
可谁让安氏刚接手管家的权力,便将荣妈妈的弟媳妇从厨房采买的管事一职,降到了管教新进府的小女使。
为此,荣妈妈弟媳妇不知道找了荣妈妈哭诉了多少次,过去的时间越久,哭诉的次数就越多。
厨房采买,这可是个油水极丰富的职务,这些年荣妈妈弟媳妇暗地里也揩了国公府一些油水。
这事算是后院当家人心知肚明,徐氏打理国公府庶务时,只要荣妈妈弟媳妇做事认真,采买的粮食无误。
便对揩油一事,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给荣妈妈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但这安氏可容忍不了此事,刚回京,便以荣妈妈弟媳妇为例子,杀鸡儆猴,将其扔到了管教女使的职务上。
管教小女使可是个脏活累活,不仅没有一丝油水可以补贴家里,还要背负了许多责任与骂名。
但凡这府里的小女使出了问题,便和管教嬷嬷脱不开联系。
可京城这么多府邸,哪个府里没有小女使办砸事情的?
这些年,只要荣妈妈弟媳妇因此受了委屈,便要在荣妈妈处哭诉,希冀荣妈妈能够在老夫人面前美言几句,将自己换个地方。
可荣妈妈再在老夫人面前得眼,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奴才,哪里有能力指挥主家的安排?
正是因为此事,荣妈妈对于安氏一直颇有微词。
无奈安氏乃是当家主母,国公爷的正妻,即使荣妈妈心中有所不满,也只能将全部的情绪都藏在心里。
难道今日有了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荣妈妈自是要踩上一脚,帮一帮前面办事的“好心人”。
音姨娘院内。
央荷的教导先生已经完成了授课,这段日子,央荷每日主要的事情,便是在屋内学习女工。
这一日,音姨娘和央荷两人正在屋内刺绣之时,罗妈妈快速进了屋,将安氏之事一一道来。
听完罗妈妈的话,音姨娘和央荷两人同时面上一喜。
央荷放下箩筐,对着音姨娘道:“恭喜姨娘,这些日子正屋风光了这么些日子,总算是触了霉头。
这些日子,爹爹千叮咛万嘱咐,府内一定要小心低调行事,现在正屋的事情,已然闹得全京城都知晓了。
那京兆尹可是个冷面判官,希望这次能够秉公执法。”
音姨娘经历的事情多些,对于事情的判断和把握定要比央荷稳妥许多:“罗妈妈,可打探出来,这些事情都是何人抖落出来的?”
罗妈妈摇摇头:“庄头跌足和珍宝阁被盗窃乃是昨日夜里之事,长寿堂出事是今早的事情。
目前,暂时没有查出,背后有人指使的痕迹。”
央荷看着音姨娘略带思考的神色,有些奇怪:“姨娘,是有哪里不对吗?”
音姨娘放下箩筐,摸了摸央荷的脑袋:“别的我还没有猜测,不过这珍宝阁既然放着镇店之宝,必定是日夜派着人看顾这的。
昨日,夫人秘密见了几人,虽然不知晓究竟为了何事,但想来可能是珍宝阁日常的护卫工作。
能够悄无声息从珍宝阁的护卫手上夺走东海珍珠之人,必定是武艺高强。
可这样一位武艺高强之人,能够听命于谁?又是谁能够指使他?”
央荷歪着脑袋想了想:“姨娘,为何不可是大盗贼看中了珍宝阁的奇珍异宝,这才趁着夜黑风高之际,偷入珍宝阁,窃走了东海珍珠。”
音姨娘想了想:“五小姐聪慧,的确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过,若是这般大盗贼,首选应该是京城内出名的珠宝阁,这夫人的珍宝阁既无名气,除了东海珍珠之外,也没有别的宝贝,怎就吸引了武艺高强的大盗贼?”
音姨娘的几个问题,难倒了屋内的众人。
一时之间,三人都无法给出合适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