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子的神情，皇上板着脸，冷冷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既然太子主张严查，此事就由太子殿下全权查办。”
    元睿渊向前走了一步，行礼道：“是，皇上。”
    听到皇上的安排，五皇子略微低了低头，眼眸深了深。
    后头的年川变了变脸色，身后出了些薄汗。
    在段荃又是被谁找出来的？
    明明太子殿下那两条狗已经被自己处理好，保证没有消息被泄露出去，这太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缓了缓，看着前头的五皇子的背影，年川咽了咽口水，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出了金銮殿，年川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段荃，这才快步到了五皇子身边：“殿下。”
    年川刚开口，剩下的话，却在五皇子的眼神下，被咽了回去。
    白相则是叫住了前头的太子殿下：“殿下，皇上此次将彻查五石散一事交给殿下，足见对殿下的信任。”
    太子殿下和白瑜昕的婚事已定，全天元王朝都知晓此事。
    纵使两位当事人，太子殿下不爱，白瑜昕心中已有他人，太子殿下与白家订亲一事也不可能更改。
    在外人的眼中，白相已然是太子妃祖父，皇亲国戚。
    听到白相在后头唤自己，太子殿下这才停下脚步，转身回道：“灵山茶能够在短时间内风靡京城，定是有人在暗中推动无疑。
    真正处理此事，怕是千头万绪，无从下手，之后还要仰仗白相的协助。”
    白相可是百官之首，在文官之中的地位，可不一般。
    若是有白相暗中的相助，成事的可能性定会大上许多。
    况且，白相现下还不知，自己已然知晓他与老五密谋之事，为了获取自己的信任，必然会放出些甜头。
    既是如此，自己只好心安理得接下便是，权当是白相日行一善，造福在了自己身上。
    白相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白胡子：“殿下客气了，不谈别的，现如今，我既是天元王朝的宰相，就定要为百姓清除这些障碍。”
    白相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太子殿下看着这副神情，心中都忍不住为白相的演技喝彩。
    这么多年的宰相果真不是白做的，白相表忠心之时，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这假话说得都比真话还真些。
    “有白相此言，孤心中也算是有底了。”看着白相的神色，太子殿下冷静的面容下多了些喜意。
    “对了，白相，三日后便是白小姐的生辰，孤已经备下了生辰礼，稍后会送至府上。”
    太子殿下每日处理的事情极多，哪里能将这些琐事记得一清二楚，好在东宫能人辈出，管家会打点好东宫与各个官员之间的联系。
    这次，也是管家特意在殿下上朝之前，提醒过白瑜昕生辰一事。
    对于太子殿下的回话和处事，白相心中还算是满意，这次定亲一事，不仅太子殿下和白瑜昕心中不乐意，白相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如今京城局势复杂，皇上心中偏爱的却又是五皇子。
    今日段荃在金銮殿指出五石散一事，大殿之上，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五皇子所为。
    虽然皇上明面上开口让太子殿下全权负责此事，但定会给太子殿下限度和范围，一旦事情牵扯到五皇子的头上，皇上会出手干涉定是毫无疑问的。
    若是太子殿下没有绝对的魄力和能力，众虎夺食之下，怎能全身而退？
    然而，瑜昕和太子殿下定亲乃是天子圣意，没有一丝反驳的余地。
    这瑜昕可是白相自幼看着长大的孩子，打小聪慧，对于这位孙女，白相可是付出了极大的心思来栽培。
    付出栽培的心思越多，出嫁时候的不舍愈盛。
    “多谢殿下对瑜昕的挂念，到时候府里会为瑜昕准备一场宴席，若殿下有空，还望赏脸莅临。”说着话，白相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帖子，双手呈给了太子殿下。
    元睿渊不会在此时拿乔，接过帖子，好生收了起来。
    若是在平日，这般女娘的生日宴，太子殿下决定不会出席参加，可现在情况特殊，这白瑜昕是自己未过门的太子妃，她的生辰，无论如何，自己还得露个面。
    否则，外头的传言又将四起。
    白相和太子殿下寒暄之时，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拦下了五皇子和一旁的年川：“殿下，年大人，皇上召见。”
    该来的躲不过，不仅年川慌张，元睿殷心中亦是没底，和舅舅对视一眼后，暗暗看了旁边的小太监一眼，两人这才跟着首领太监去了上书房。
    小太监得了五皇子的令，连忙赶去了年妃娘娘的宫里。
    “什么，段荃牵出了五石散之事！”年妃的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应声掉落在地上，散落一地。
    这些可糟了！
    圣上虽然对睿殷一向多有偏爱，可五石散一事太过惊人，且有撼动天元王朝根基之势。
    不用探听如今尚书房的消息，便足以猜想到，圣上如今的怒火该有多盛。
    如今睿殷和哥哥皆被圣上困在了宫里，腾不出手解决后患，年妃只好快速在信纸上写下种种安排：“把此信以最快的速度，送至五皇子府里，记住，一定要快！”
    段荃已然在早朝之时掀开此事，为今之计只能赶在太子殿下的人前头销毁证据。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年妃这才重新端起新的茶杯。
    先前，睿殷为了验收最新的屯兵基地，出了一趟远门。
    太子殿下竟然趁这个时机搜查五石散一事，可哥哥不是说了，该解决的，已经解决了吗？
    现在，怎么又跳出了一个段荃？
    这个段荃，真是可恶，处处与五皇子和年氏作对。
    绝美的容颜之下，年妃眼中出现了一抹杀意。
    上书房，年川和元睿殷正齐齐跪在地上，没有一丝摇摆。
    两人知晓，圣上已经动怒了。
    好在现在的地上不算冷，跪上一段时间也不算什么大事。
    处理完所有堆积的奏章，皇上这才喝了口茶水，看向跪得直挺的老五和年川：“说说吧。”
    听着皇上的话，元睿殷在地上磕了头：“父皇，儿臣不知您是何意？”
    竟然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皇上往后靠了靠，闭了闭眼休憩一番：“你们退下吧。”
    老五现在不承认五石散之事，说明还是有把握和太子斗一斗，或者，有一定可能让太子找不到证据。
    皇上承认，对于太子和老五之间的争斗，自己一直是听之任之，从不插手阻拦，只是在老五做事不干净、留把柄之时，做些扫尾巴的工作。
    对于五石散一事，皇上有些好奇，这次老五是否能够在太子的全面追击之下，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