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日,阿杜和陈静轮流盯着白瑜昕的动静,却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除了偶然去一趟别的屋子,白瑜昕整日都待在自己屋子里,并不出门。
可是,事情越是平静,央柒越觉得这里头的水深。
皇上赐婚的圣旨已下,白家必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将消息递给白瑜昕。
若这白瑜昕真是过来祭祖的,得到赐婚的消息,怎么也该抓紧赶路,回京接旨,哪里会像现在一样,心若止水,不紧不慢,长时间停留在这匪寇盘踞之地。
这里头若是没有事,自己就跟韩任元那个臭王八姓!
白瑜昕没有行动,央柒也沉得住气,这几日倒也算过得平安。
义母给央柒准备了一盒子的书,里头可都是孤本,即使是再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藏。
趁着这几日的功夫,央柒总算是把这些书一册一册都看完了,这些孤本藏书在手,却不能立刻翻看全部学完的心思,恰似那饿了好些顿,终于看到整桌的满汉全席,却只能看不能吃那般心中的焦急。
到了第四日,白瑜昕总算是动了起来。
天刚擦亮,客栈里的伙计和下人们便忙碌了起来。拿着厨房里的做饭嬷嬷、马厩中的马夫,个个都忙的热火朝天,像是生怕外人不知,他们有重要活动一般。
不过,这白家一向规矩多,每日的早膳、午膳和晚膳都准备的极其充分,平日里准备的时间多些也可以理解。
白瑜昕带的人多,跟踪这一大队人马实在太轻松了些。无需过多分析,只要跟着这些车辙印,便能判断众人行进的方向。
将窗户略微打开一丝缝,央柒看着白瑜昕所在马车渐渐远离的背影,皱了皱眉,陷入了思考。
自己迟迟不回京了,留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楚白瑜昕这次行动,究竟是为了干什么?
现在赐婚一事,全天元王朝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各方势力,都想尽早瞧瞧,这未来的太子妃,该是何等的风姿,如今盯着白瑜昕的人怕是不下五队人马。
这样众人瞩目之下,即使是白瑜昕有心想做些小动作,怕也是无能为力。
若自己设身处地在白瑜昕的境地,最大的办法就是找个替身,悄悄溜走,正如现在自己西胡之行用的招数。
“阿杜,你去盯着白家专用的厨房,陈静,你去盯着这几日白家住的房间,看看有什么异常之处。”如果真是如自己设想那般,那真正的白瑜昕想必正带着几个暗卫,隐在客栈的角落。
倘若真是自己想多了,那白瑜昕现在也有太子殿下的人盯着,事情也不至于完全不可控。
阿杜和陈静也算得上是太子殿下身边顶尖的暗卫,这种隐蔽观察的事情,对他们而言,着实算不上什么难题。
到了午膳的时辰,阿杜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屋内:“主子,真正的白瑜昕在厨房,身边还有三人陪同,皆是男子,武功极高,我不敢靠得太近。”
虽然阿杜的语调依旧如平常一般冷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在厨房看到白瑜昕的身影,心中的震惊与钦佩。
在主子身边待得时间越久,阿杜对于主子的敬佩就愈盛。
暗卫的世界是残酷的,除了生便是死,这样的生存法则,使得他们对主子的期待会更高。同样,暗卫的世界也是简单的,只要让他服,便是这辈子的心服口服。
果然如此,听到阿杜的话,央柒心中了然一笑,将书放下,开口道:“收拾东西,立刻出发,跟上他们。”
能够被白家选中,放在白瑜昕身边的暗卫,定是高手中的高手,有这样的护卫在一旁,自己可得跟紧一些。
坐在马车之中,央柒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异常酸涩,有些发疼,只好闭上眼睛,略微休息一会。
一闭眼,央柒就想到自己押注花的银子,心里一阵肉痛,真的是抽风了,竟然还去沾赌博的事情。
央澜收拾安肖毅的手段不就是让他沾赌吗?
有那样惨痛的前车之鉴,自己竟然还敢沾赌,真是太愚蠢了!
前世太子殿下娶白瑜昕,定是综合考虑多方的情况,白家在朝廷的影响,白家对于江南的掌控等等。
跟着这样一位主子,自己的思路和想法一定要摆正,可不能再犯傻了。
作为身体病弱的“谭少爷”,陈静自是和央柒一起,坐在马车之中。这样的话,即使三人的行踪被白瑜昕发现了,也算是有掩饰的身份。
不过,陈静一直是个话少的性子,央柒不主动开口,陈静从不会多说一个字。
一时之间,马车之内陷入了一片安静,倒是外头车轱辘撞到石子的声音,吵得人心里有些烦躁。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央柒闭着眼睛,开口道:“过了多久了?”
陈静反应极快:“快两个时辰了。”作为暗卫,即使身边没有工具,心中对于这时间的流逝,也异常敏锐。
掀开帘子,央柒看着快落山的太阳:“现下天都快黑了,难道这几人还要赶夜路不成。”
离了大部队,就意味着少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条件,倒是没看出来,这白瑜昕竟是这般能吃苦的。
这几日的经历下来,央柒这才算是真正吃了奔波的苦,若不是从小便注重自己的体力培养,能吃有肉,怕是根本支撑不下来。
长时间的赶路,最基础的条件就是要有健康的身体和不错的耐力。
现下,陈静对于白家的做法和目的亦是一无所知,因此也不敢贸然开口:“小姐,天黑赶路,对于我们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众人现下还在土匪的地盘,晚上赶路的话,若是被匪寇遇见,目标太大了些,引起匪寇的怀疑,怕是接下来的就不好办了。
央柒知道陈静的意思,可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跟着白瑜昕,看看她接下来的动作,至于这些暴露的危险,还在可以承担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