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湖院,央柒让人把东西都搬到了书房,接着,贺妈妈和祝嬷嬷把东西理了理,根据类别分开存储,每一样都登记在册。
府里和院里的管理在很多方面都很像,在祝嬷嬷的教导下,央柒对于院子的管理更加成熟。所有的物件都需要有专有的册子登记,自己还需时常查验,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有制度,不然底下的人起了贪念、欲望,即使是一个小小的临湖院,都可能乌烟瘴气的。
在书房里处理完相关的事情,宋弘文便带着人去了正屋。
安氏自从老夫人离了正屋,就在屋里惴惴不安,之前自己想出来的说辞,都被老夫人和央澜一一顶回来的,现如今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
安氏用力拍了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里的水都溢了出来。
安氏自从来到这国公府,各种事情都不顺利。府里的庶务虽然都是自己在打点,但是国公府里头的人关系错综复杂,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不是自己想动就能动的。
听到丫鬟回禀,国公爷已经朝着正屋的方向来了,安氏长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得到了消息,国公爷把央柒叫去了书房,央柒出来的时候,拿了一堆的礼物。国公爷这个行为,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等到宋弘文进了院子,安氏已经在屋外候着了,看着宋弘文进来便迎了上来:“国公爷,您回来了。”
看着安氏,宋弘文沉着脸:“今天央柒的脸,是你打伤的?”
听到宋弘文的话,一旁的央静忙上前:“爹爹,是三姐姐先打我的。”接着,央静将自己挨打的脸对着宋弘文,着急让爹爹看看。
安氏忙将央静拉下去:“国公爷,今日是妾失手打伤了央柒,和静姐儿没有关系,妾也是被央柒气急了。”
央静在一旁撇了撇嘴:“爹爹偏心,明明是三姐先打的我,为何爹爹只过来责骂我们。”
老夫人在上屋已经把事情的起因前后都和宋弘文说明了,宋弘文也知道了央柒失态的原因。
这么多年了,宋弘文对于顾氏的长相都有些模糊了,印象里是个温柔的女子。当年,因为顾太医医术非常高明,得了宫里贵人的赏识,自己又是二婚,找不出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故而找了顾氏。
顾家遭了祸,宋弘文和宋老夫人急着和顾家撇清关系,并不愿意腾出手帮忙,俩人只想着如何在圣上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防止宋国公府被牵连进这个祸端之中。
当时那位柔柔弱弱的女子,怀着央柒,上上下下的打点,却没有任何人愿意献出笑容,拉上一把。怀孕期间,一直郁结于心,顾氏的身子也越来越差,那时候,全身上下除了肚子大了,别的地方都瘦的可怜,看着就有些吓人。
宋弘文看了一眼央静,平日里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天真活泼,现在看来却是刁蛮任性:“你身为大家闺秀,平日里不仅不好好学习,反而不知道从哪里学来那些市井妇人的下作话。现如今,你不但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沾沾自喜,你是觉得自己很聪慧吗?”
从小到大,这还是央静第一次被宋弘文如此严厉的批评。
看着宋弘文,央静眨巴眨巴眼,眼泪就掉了下来,扭头就往自己的屋里跑去。
安氏看着央静落泪,有心想安慰几句,可看着宋弘文的冷脸,这话又咽了回去。
扭头看着一旁的安氏,宋弘文气愤地说道:“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你看看央静现在和央澜、央柒差了多少。”
其实,回府之后,看到央澜、央柒的状态,宋弘文就开始后悔当年听了安氏的话,没把央静送回府里。
宋国公府作为经年的世家大族,府里对于小姐的教养有着自己的一套标准。可惜,安氏自打央静出生以来,就一直像心肝一般疼着,实在不忍心将孩子送回京城。
在安氏的恳求之下,宋弘文也答应了这个请求。毕竟宋弘文的女儿多,这个小女儿以后可以只做一个开开心心的大家闺秀。可现在,宋弘文却开始后悔了。
安氏听到宋弘文的话,心里就像裂开一样,可自己的未来、央静的未来都要倚靠在宋弘文的身上:“国公爷,是妾犯错了,以后不会了。”
今日之事,自己已经辩无可辩,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认错。
宋弘文看着安氏:“你是国公夫人,是央澜和央柒的嫡母,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整顿好整个国公府,教导好央澜、央柒和央静,而不是,整日想着给央澜、央柒找不自在。”
留下这些话,宋弘文便气冲冲地走了。
安氏坐会了屋子里,心里乱糟糟的。当年,安府作为皇商,虽然比不上官家的人,但因为有钱,从小自己的日子就过的顺风顺水的。爹爹从小就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期待,期望能够通过自己改变安家。
就当自己过了及笄好几个月之后,宋弘文来了西北。在一次宴会上,安氏看到宋弘文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男人,英俊潇洒,又贵为国公,满足了安氏对于丈夫所有的幻想。
安氏知道,自己的身份成为不了正妻。可当安氏听到,宋弘文看上了自己,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不知不觉间,皎白的月亮占据了局面。
安氏一抬头,天都黑了,但这时候安氏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个月色:“金妈妈,国公爷呢,还在书房吗?”
金妈妈低了低头,压低声音回道:“今日国公爷去了音姨娘处。”
听到这个事情,安氏握紧了手,这么些年,在西北的时候,安氏可没有少给自己使绊子。可音姨娘做事扫尾干净,几次都被音姨娘逃了过去。
这些年,安氏一直跟着宋弘文在西北,音姨娘也一直被冷落了许多年,没想到,今日国公爷竟被她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