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瞧我不让老三休了你
作者:一颗叫福宁的树   恶女种田:薛四娘家花满蹊最新章节     
    郑新城声音又急又慌,众人闻言,都吃一惊。
    薛黄英更是想也不想,往西屋冲去。
    西屋昏暗,门窗紧闭,刚一进屋子,她就皱起鼻子,屋里味儿不大好闻。
    快步走到炕边,她一眼就看到躺在炕上的薛夏姜,头发蓬乱,神色憔悴,面颊消瘦,嘴唇干裂,双眼凹陷无神。
    “二姐。”
    薛黄英握着她的手,触手冰凉,她咬唇,忍住将要溢出眼眶的眼泪,冲薛夏姜安抚一笑。
    “二姐,我带你回家,你放心,不出几日,咱们定然养的同从前一样。”
    这一刻,她只想快些把薛夏姜带回家,给她请医问药,为她调养身体,记忆里,薛秀才缠绵病榻时,最后也是瘦成一把骨头,最后回天乏术,乃至于撒手人寰。
    郑家固然可恨,她却不能拿她二姐的命,与他们赌这一
    口气。
    “我不回,我为郑家妇,生是郑家人,死是郑家鬼,我要留在夫君身边。”
    薛夏姜声音凄楚,眼神坚定,哀求看向郑新城:”夫君,我没什么大病,就是风寒所致,吃上几贴汤药,就好了,你去求求爹娘,让他们给我请个郎中,开些汤药,好不好。”
    “好好好,媳妇儿,你放心,爹娘定然不会不管的。”郑新城替她顺了顺头发,安慰道。
    “二姐,你……!”薛黄英心里又急又气,正待阻止,手里握着的那只冰凉手掌,反手握住自己,轻轻捏了自己一记。
    薛黄英一愣,将要出口的话卡在喉咙。
    “阿英,你莫要再劝,我是不会离开夫君的。”薛夏姜坚定说完,眼睛越过薛黄英,看向门口方向。
    薛黄英回头,就见诸氏领着俩儿媳走了进来,面色沉沉,不知想些什么。
    “二姐,你莫急,都依你。”她借着给薛夏姜掖被角,凑近她耳边,轻轻道:“二姐想如何。”
    “分家。”极轻一道气音飘入耳中,薛黄英没有意外,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薛黄英重坐回炕边,看一眼靠坐在炕头的郑新城,见这厮也一样的脸色苍白,轻轻冲她眨眼点头,薛黄英一愣,心里就有了数。
    她移开视线,看向脸色难看的诸氏婆媳仨,着急道:“伯娘,我二姐这只手使不上一点劲儿,这可怎么好。”
    诸氏掀掀眼皮,瞧一眼躺在炕上蓬头乱发,气息奄奄的薛夏姜,远远坐在桌边的一个凳子上,冷冷道:“她整日躺着不动,想是血脉不行,压了筋骨,待活动活动,应就好了。”
    “伯娘说的也有可能,保险起见,还是请郎中进来瞧瞧吧,我二姐穿针引线做绣活,可全指着这只手呢,轻忽不得。”
    薛黄英仍旧忧心忡忡,同诸氏打着商量。
    什么!
    诸氏几人一听,就急了,她们这才想到,若薛夏姜的手真的废了,家里这些人里,没一个会绣那大件的绣品,可不得少一大笔进项。
    丁氏犹算镇定,诸氏和沈氏有些慌,忙唤何郎中。
    幸而何郎中还没走,忙挎着药箱走进来。
    他是长辈老者,薛夏姜是小辈,又是病患,一时间,倒也顾不了那么多男女大防。
    一番诊查下来,瞧着薛夏蝉软绵绵的手指,何郎中摇摇头:“我也看不出来她这是怎么了,许是伤了筋骨,你们最好还是去县城找个高明大夫看看,或许还能一救!”
    “何阿伯,您老的意思,我三弟妹的手,废了!”沈氏急切问道。
    “也可能是老夫医术不精,看不出病因,你们这两日去县城医馆看看,他们见多识广,许会有解决之法。”
    何郎中没有把话说死,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他是赤脚郎中,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看不了,那就推荐患者跑县城,再如何,自己也不担责。
    这话听在诸氏等人耳中,无异于给薛夏姜的手,判了死刑。
    竟是废了,这贱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这一双手,不然以她进门多年都没为她郑家添个一男半女,她岂会留她到今日。
    诸氏十分失望和灰心,想想家里以后少这么大一笔进项,整个人都有些暴躁。
    “老三家的,你是怎么弄的,好好一双手,让你折腾废了………!”
    “伯娘慎言,我二姐从此拿不得针,拈不得线,已然伤心难过,这事谁都不想的,伯娘何苦往她伤口撒盐。”
    薛黄英挡在炕前,嘴里振振有词,声音清亮。
    郑金虎父子不好进儿媳弟妹房里,只靠近门口等结果,屋里的争吵辩驳声不断传出,听到薛夏姜手再不能刺绣,都是失望难受透顶。
    诸氏原想着把郑新城和薛夏姜丢回薛家,待二人养好伤,再接回来。
    如今听到薛夏姜手都废了,别说丢回薛家暂住,她此时恨不能把她休回家去。
    郑家,不养闲人。
    这命薄无福的东西手废了,别说刺绣,怕是家里家外的活计,也是一样做不了。
    留这样一个人在家干啥,给她添堵,拖她大孙子后腿吗。
    她目光沉沉看一眼炕上的薛夏姜,这扫把星她今儿必要休回娘家,只是以何种名头休弃……
    她眼睛转到笔直挺立炕前的薛黄英身上,眼底晦暗不明。
    “老三家的,你躺这么些日子了,如今你男人又断了腿,你也该收拾收拾,起来照看他了。”
    对,就以不孝无子身有恶疾的名头休!
    诸氏咬牙切齿,盯着薛夏姜。
    “娘,你说什么呢,姜娘病的起不来身,怎么照看我,我不用她,我自己能照看好自己。”郑新城一听就急了。
    薛黄英上前一步,赶在诸氏破口大骂前,忧虑开口:“是啊伯娘,我二姐还没好呢,且她手上又没力气,怕是照看不了二姐夫。
    不光照看不了二姐夫,这些日子,怕是二姐也多劳伯娘和两个嫂子看顾一二,等我二姐好了,必然感激您们。”
    谁稀罕她感激!
    诸氏和沈氏气的心口疼,只恨恨盯着薛黄英。
    诸氏对薛黄英有些顾忌,沈氏更是敢怒不敢言,丁氏一脸无所谓,薛夏姜手废不废,与他二房关系不大。
    这些日子她也看明白了,老头老太太压根不可能把郑家的银钱再分出一部分,让她儿子进学。
    左右她儿子也上不了学堂,她才不会当这个恶人,口出恶言逼迫小叔子和弟妹。
    为他大房做嫁衣裳。
    “老三家的,老婆子与你说话,你听不见吗,可见人老了,说话和放屁一样,谁都不当回事了。”
    诸氏越过薛黄英,把矛头直指薛夏姜。
    “娘,我身上实在没力气,伺候不了夫君,请娘体贴。”薛夏姜神色冷淡,语气凄切。
    薛夏姜的拒绝正中诸氏下怀,她指着薛夏姜,一脸的气愤:“老三家的,你要忤逆老婆子呢,老婆子好歹也是你长辈,岂能让你个小辈欺辱,你再这般不知上下,瞧我不让老三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