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梓川拿胳膊肘捅咕齐梓恒。
“哦,这都是我身为学子该做的,不值一提,就像大伯父说的未来还有更多艰难险阻,不能沾沾自喜。”
“是啊,那个读书人不苦?我看能考中就是运气好,是要低调些。”
老夫人半眯着一只眼睛,阴阳怪气的开口。
齐梓川马上跳出来打圆场。
“祖母,今年下场的学子可多了,能考上已经是不易,更别说还是榜首。还有好多白发苍苍的学子没考上在榜前落泪晕倒的,我们阿恒很厉害了。”
老夫人确是难得没有给齐梓川这个面子,摆了摆手。
“我年纪大了,我困了,我要回去歇着了。”
“祖母......”
齐梓川还想再说些什么,老夫人都一脸兴致缺缺的要走。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爱跟老太太打交道。”
齐梓恒双手抱臂,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不管是运气也好,实力也罢。后面的考试,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听到这番话,两位老爷的脸上明显有些震惊,被这个少年所打动。
就像大家说的那样,齐梓恒参加科举,从小都是在乡里的教书先生那学的,进城后连书都没读多久,就要被草草押上去考试,说不担心其实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不仅没有跌份,反而还拿出了异常令人惊叹的成绩。
“恒儿啊,你如何想到要往这方面回答的?”
齐大老爷还想再多问些。
这份答卷,被评为第一,他可以拍着胸口保证阅卷大人们绝对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所给的分数。这份答卷,上到格式字体,下到内容拓展,都是十分标准又完美的一份回答。
榜首,当之无愧。
只是这短短时日的学习,真的能让这个孩子的进步如此神速吗?
想到去年因为“诗才”而在整个青阳城闹出的风波。齐大老爷至今都很害怕哪一日这个莫须有的名号被人拆穿,齐梓恒将面临比唾骂更惨的遭遇。
应该说他沉下心来读书,而不是注重他诗才这个名号反而是让齐大老爷的心里更加的安心了几分。但这少少几分也因为这过于优异的答卷让他又把心给提了起来。
齐梓恒一脸淡然。
“因为我爱看书啊。上至天文星象,下至海洋诡事,我都爱看。”
齐大老爷一噎,就这?
他看向自己的儿子,齐梓川也老实的点了点头。
别的他不能保证,在各种类型的书的浏览面前,自己确实不如这个弟弟。
“看书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现在李先生愿意为侄子解答困惑,我有不少的疑问都是李先生帮我解答的,包括阅卷大人们爱听的话,爱看的排版......”齐梓恒又补充了些。
这么一说,齐大老爷就瞬间明白了。
但也忍不住暗自心惊。
李先生可是惠来书院的山长,听说平日里在书院中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能坐上太傅一职,自然是有他过人的才学与天赋。
只是这年轻人,是何时与李先生关系如此亲密了呢?
听说李先生性格孤僻,不苟言笑,学子们与他对面都是两股战战不出言顶撞。特别是上了年纪的李先生更是愈发超凡脱俗,已经算是半个甩手掌柜了。
“李先生?他是挺懒的,我每次都说要把他宝贝锦鲤烤了吃了,他才肯露面。”
齐梓恒毫不在意的说着。
脑子里又浮现出李先生不着调,要带他去荷塘里捞鱼的模样了。
齐大老爷对齐梓恒对于李先生的描述有些吃惊,但也更多的是欣慰。
能与李先生打好关系,那确实在学问方面将不再有任何后顾之忧。他也能对这张异常优越的满分答卷的由来彻底的放下心来。
“万事不可随意顶撞先生,要尊师重道,要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凡事不可冲动,也不要陷入自证陷阱之中......”
齐大老爷一下变得啰嗦了起来,要交代的事情一时三刻都说不完。
“梓恒谨记。”
齐梓恒再度行礼。虽然不懂齐大老爷的关爱忽然变多,但也明白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苦心,他会好好记住的。
几乎是一晃眼。
陈丹宁要离去的日子就已经来到眼前。
齐梓恒与齐梓川和刚走完亲戚家的卢晓骏都站在青阳城楼下慢慢等着。
齐梓恒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不自觉的想起年初之时,他们同在城门外一起出去游学的场景。
今年游学,大概率是凑不齐了。
不由得苦笑出来,就不该立什么flag,人总是有了期待才会失望。
正想着,陈府的马车已经慢慢的驶了出来。
他们三人一起走了上去。
陈丹宁明显是年后穿了新衣,一身红色的布料,衬得他格外的喜庆,就是他现在的表情跟他的这身衣服格外的不搭。
“都说不要送行了,我都要走了脸上还要挂俩大鼻涕......”
陈丹宁从马车上跳下来,用手搓了搓两边脸蛋子,力道之大瞬间把两边脸颊都搓红了。
卢晓骏瘪着个嘴把脑袋撇到一边。
齐梓川倒是淡定些,从身后拿出好大一包东西来安排下人给他塞到马车里。
“我准备了些药材,我听说西北那边就算没有战事也要每日军事操演,动刀动枪的难免容易受伤,我就把内伤外伤头疼脑热能用的上的药都准备了一份,纸包里有写明用途......我也不希望你受伤,以备不时之需......”
陈丹宁瞬间眼眶子就红了,他上前抱住了齐梓川,在他肩膀上拍的作响。
“我陈丹宁能认识你们几位兄弟,真是我走了大运。放心,等我回来了,我们还要一起再聚。”
这一次,难得齐梓川没有嫌弃陈丹宁手重头重,力道重。
只是咳了两声后,也红着眼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