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权贵顿时慌了手脚,他擦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颤声道:“镇……镇长,我……我这就把人放了……”
光头几人听李权贵的表情和语气有些不对,赶紧围上前来,问道:“村长,怎么了?”
李权贵面色阴沉,不耐烦道:“别问了,赶快放人!”
“啥?放人,这钱还没送到,凭什么放人?”
光头面对李权贵的命令有些茫然,他头被打破,手指被砍掉一截,如今钱还没到手,镇长说让放人就放人?
怎么可能,如果就这样轻易放过他,那自己的手指不是白砍了?
他林峰家人若是不拿钱来,天王老子也休想让他放人!
“哎呀,光头,我说让你放人你就赶紧放,镇长电话都打过来了,快快快!”
李权贵说着,就去开门。
“不行,村长,我这钱还没拿到,不能放他走!”
“就是,不能放!”
光头的几个兄弟见李权贵要去开门,他们一哄而上抓住他的手不肯撒开。
李权贵见状大怒:“我说你们几个好好想想,镇长之所以给我打电话,就是因为县长已经发话,你们想,县上都替他说话了,那林峰上面到底有多大的官护着,用脚指头也能想到……”
“不可能!”
光头依旧不肯罢休,“他林峰就算有人护着,也不可能大得过县长!钱不到位,我是不会放人的!”
光头之所以不怕镇长的威胁,就是因为有尤仁照护着,而尤仁照的妹夫,正是内权县的县长。
所以,就算李权贵跟他说是县长下达的命令,他光头也丝毫不怕。
只要尤仁照没有发话,他不会把任何人的话放在心上。
见光头油盐不进,李权贵一时没有办法,他生气的点了一下光头的脑门,愤恨道:
“钱钱钱,整天就知道钱,你小子真是榆木疙瘩不开窍,我告诉你,我这个村长干不了是小事,你李铁山惹上麻烦就事大了!如果你们坚持不放人的话,后果自负与我无关!”
说完,李权贵哀叹一声,一脸怒气的走出光头家的大门。
院子里,留下光头兄弟几人呆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光头看村长是真的生气,他心里也开始发毛,可尤仁照确实没有打电话说要放人这回事啊。
为了安全起见,光头拨通了尤仁照的电话。
“尤哥,刚刚镇长打电话说要把林峰放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把林峰放了?镇长打的电话?”
“对,李权贵刚才让我放人,还说是县长的意思,我就奇怪了,县长怎么知道这回事,尤哥,你那边不是没跟县长说起这件事吗?”
“没有,光头,你别听他们瞎哇哇,什么都不用管,只要钱没到,就不放人,听我的包准没错。”
“嗯,好!”
挂上电话,光头这才惬意的坐在椅子上,对几个兄弟说道:“我们不用急,就等着林巴实送钱,钱不到绝不放人,只要钱到了,我立马就带你们去外面潇洒。”
“好!”
光头弟兄拍手叫好,一个个意气风发的期待着这场盛宴。
就在他们几个在屋里商量着去哪里玩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吱!”
刹车声在光头家门口戛然而止。
几人听见声音,腾地从沙发上坐起。
“一定是林巴实来送钱了!”
光头心中暗喜。
就在其他四人起身要往外走的时候,光头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冲着几人喊:
“诶诶诶,不要急,又不是什么贵人,用不着出门迎接,兄弟们,都给我沉住气,我就说嘛,林巴实一定会把钱送上门的,哈哈,尤哥果然没骗我!”
四人想想也是,便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等林巴实进屋求他们。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林巴实进屋。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在疑惑之际,忽然听见门口处传来一声怒吼:“李铁山,你他妈给我出来!”
光头还以为是林巴实在外面喊叫,火气顿时就窜了上来,他快速起身,朝外面回道:“妈拉个巴子,你他妈挺嚣张啊,真是跟你儿子一样欠揍……”
话还没说完,光头突然愣在原地惊出一身冷汗,“镇……镇长……是你啊……您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快……快屋里坐……”
光头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一边伸手去搀扶钱镇长。
“滚一边去!”
钱镇长不耐烦的扬手,甩开光头,然后一脸严肃的质问:“李铁山,老子说的话你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你他妈想造反是不是?”
钱镇长脸色铁青,表情阴沉,空气在这个一瞬间凝固,吓得光头兄弟几人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这时,李权贵赶紧插话:“镇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这些草民一般见识,来,进屋消消气。”
李权贵说着,就让钱镇长往屋里请。
可钱镇长脸一横,怒目看向李权贵,忍不住骂道:“李权贵,你他妈还好意思替他说话,也不知道你这个村长是怎么当的,这典型小事都做不好,不想干就直言,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李权贵被骂的一头狗血却又不敢言语,咬着牙用余光瞥向光头几人,眼底满是怒意。
光头觉察到自己闯下大祸,趁李权贵即将打开关着林峰屋门的时候,他悄悄躲到一边给尤仁照打过去电话。
“尤哥,不好了,钱镇长来我家把我和李权贵骂了一通,现在非要把林峰放了,怎么办?”
“哦?还有这事,你不用急,我现在就过去。”
尤仁照挂断电话就往光头家里赶。
林峰被关在闷热的房间里已经一天一夜,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眼前猛地一亮,虽说只是微弱的灯光,对他来说也如同重见天日。
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迎接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光明。
一整天没吃没喝,林峰浑身没有力气,不过得亏他年轻,身体好,撑上一天没啥大碍,只是口渴难耐,看见有人进来,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水……我要……喝水……”
闻言,李权贵赶紧去堂屋端水,钱镇长则赶紧给林峰松绑。
见李权贵和钱镇长对林峰如此恭敬,光头一时弄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忍不住纳闷儿,难道县长真的下令放人了?可县长也没和尤仁照说这件事啊?
光头一时弄不明白具体怎么回事,干脆坐在一边。
管他呢,等会儿尤仁照过来,看他怎么说,反正这件事是他一手安排的,他说怎样就怎样。
林峰咕咚咕咚喝完一杯水,似乎还不解渴,不过已经缓解了很多,精神也逐渐好了起来。
他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钱镇长和李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