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往树林子里瞅了瞅，“可以，我带你去，正好带了弓箭。”
    他拉着金沅沅的手，想带她去抓兔子，金沅沅甩开他的禁锢，跑到顾序身边。
    “那个……我想让哥哥们带我去，因为……因为…因为三哥太笨了！他要向大哥请教学问，他在课堂上不听讲，得开小灶才行。”
    她掐了一把顾安，朝他卡巴眼，希望能明白她的用意。
    顾安委屈巴巴，虽然不懂，但因为是小妹说的，肯定有她的理由，他委屈的点头。
    “是，我学问不好，要向大哥请教。”
    他们要是走了，这里就只剩程澈和金若云了，带来的下人都在马车那里生火做饭，不会打扰他们。
    顾序心领神会，拉着段书荷往树林子里走，金沅沅顾安赶紧跟上。
    金若云怕尴尬，想阻止，可几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在原地的金若云程澈，两人相顾无言，看着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是往常，金若云肯定不会这么尴尬，但她听过女儿心声，知道他一直喜欢自己，她不想面对。
    顾安被金沅沅拉着往树林子里跑，他有些不情愿。
    “哎呀，这有什么好玩的啊，都是大树野草，还有虫子爬，咱们野炊带了不少好吃的，好妹妹，咱们回去吃吧。”
    树林子有啥玩的，万一冒出个蛇咬他咋办。
    金沅沅蹲在地上采蘑菇，撇撇嘴。
    “三哥你就知道吃，程叔和娘亲他们在将军府没有机会单独相处，这正好有个机会让他们把话聊开，咱们在哪多当误事啊。”
    她从空间里掏出来一块桂花糕，揣在怀里再给他，假装是从怀里掏出来的。
    拿到桂花糕，顾安一秒喜笑颜开。
    “嘿嘿，谢谢妹妹，你真好，除了你还有谁有把我当小孩。”
    在金沅沅提议他们几个来抓兔子时，顾序就明白妹妹的想法了。
    他们 两人不聊开，会一直别扭着，聊聊反而好。
    树林子外面。
    金若云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搭话。
    “你……你吃饭了吗？饿了就吃沅沅买的包子吧。”
    吃东西好，吃东西就没时间尴尬了，他也就不会说些奇怪的话。
    程澈看了她一眼，拿起一个包子在手里，但没有吃。
    他一边捏着包子，一边纠结，到底要不要说，说了要是连亲人都做不成了该怎么办。
    但如果不说，她会一直逃避，他永远也没有机会。
    程澈 想了又想，决定还是跟她挑明。
    “云儿，你……我，我其实一直喜欢你，不是对姐姐，对亲人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
    说完这话，他心跳如擂鼓。
    这是他藏了三十几年的话，从来没想过会当她面说，他以为自己的这份喜欢会一辈子藏在心里。
    眼下有了机会，他肯定要牢牢抓住，不能再像十几岁那样退缩。
    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金若云，捏着手里手帕，苦笑道：
    “你不用这样，我不值得，我和顾伯清闹的那般不愉快，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虽然错不在我，但有些人是不会在意真相的。”
    “他们只会指责我不够隐忍，夫君纳了妾而已，觉得我小肚鸡肠，善妒。”
    “我现如今还带着孩子住在娘家，年华老去，我已没有当年未出阁时的容貌，有什么可喜欢的。”
    “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大可以找个没成过婚没有孩子的大家闺秀 ， 而不是我这样拿不出手的。”
    嫁给顾伯清这些年，早已把她的自信给磨没了。
    如今的她，自卑，胆小，她怕再次进入到一段感情，又是同样的下场。
    她还害怕自己耽误了他。
    他如今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没有人要的弃婴、穷小子，而是天元国正四品的忠武将军，深受圣上看重，朝中肱骨之臣。
    她已年华老去，已经配不上他了。
    她说这话时，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听到她这样贬低自己，程澈心疼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金若云，你怎的变成这样了？！我们年少时，你跟我说过，你想有朝一日成为金家的助力，成为金家的骄傲，那时候的你才十几岁，就把将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一个人管着十几个庄子，府里下人无一不服气，当时你是那般耀眼夺目，自信强大。”
    “可如今，竟说配不上我这种蠢话？！”
    “我有什么？我除了会打仗读书一无是处，不懂跟女人相处，不会体贴人，没有家世，没有背景，你就算离了十回，配我也是配十个来回！”
    他心底里的皎皎白月光，竟然说配不上他，他心疼的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她。
    可她现在就像一个受伤的刺猬，他微小的举动都会刺痛她，让她缩进刺里。
    伸出手，又缩回，他整理了一下心情，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请不要用配不上我，这么荒唐的理由拒绝我。”
    “你有拒绝我的权利，也请给我对你好的权利，我不会逼你。”
    “在我回玉门关之前，你都对我毫无感觉，我不会再纠缠你。”
    “请你给我一个爱慕你的机会，让我们好好相处看看，好吗？”
    他言语里把自己放的极地，恳求给他一个追求她的机会。
    金若云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对待一个女人，金若云已经枯槁的心，看着他如此坚定的眼神语气，竟有了生机。
    她鬼迷心窍的说了声，“好。”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程澈高兴的像个孩子。
    他手足无措的把手里的包子递给她，想让她吃。
    此时包子已经被他拿在手里，捏的不成样子了，他尴尬的收回手，乐呵呵的重新拿了一个新的递给她 。
    那个被捏坏的，他自己吃。
    “云儿你吃这个，这个是好的，嘿嘿。”
    看他犯傻气，金若云捂嘴，忍不住笑出声。
    她想起了小时候，他也是这样，把最好的都给她，自己吃最差的，原来他那时就在对她好了。
    金沅沅他们回来后，就看见这和谐的一幕。
    三兄妹对视一眼，眼睛晶亮。
    看他们俩人这状态，一看就是有戏呀。
    顾序拎着一只兔子，给他们看。
    “兔子抓到了，母亲，我们烤了吃吧。”
    “好，正好那边下人已经生好火了，你们把兔子扒了皮处理好，就能直接炖。”
    “成，那我们仨去小河边处理。”
    他能感觉到此刻气氛已经缓和不少。
    过犹不及，现在母亲的态度已经很好了，就看之后程叔怎么表现了。
    三兄妹去到小河边，顾序一边处理兔子，一边跟程澈搭话。
    “程叔，您既然一时半会儿走不了，那跟我们一起去看去放榜吧，后天就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