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刘长旺停住了话语,狞笑着指着石床旁,对秀竹说:“就是在这里,我一棍子打死了你爷爷唐伯约,这死狗说他要助我打天下,实际他是在利用我的权势,求得保护而已。傍上我后,他就给我打起了太极,说什么时候不到,财宝拿出来也无益来搪塞我。最后,竟提也不提财宝的事了,仿佛是一句笑谈。所以,当我用计,找到这个藏宝秘室后,就将他亲手建立的匪夷所思的秘室,变成了他的坟墓。前次我勾搭上你,又重新回过这个秘室,我都感到他的鬼魂在这里回荡,经久不散。但是我不怕,是凶鬼你就来找我吧,我每天都睡的很安稳啊!”
刘长旺开始磔磔狂笑,完全没了平日神态。笑完,他又愤声说:“我不得不佩服你爷爷,或者是你们唐家哪位祖先那巧夺天工的智慧,他告诉我他的所有财物都在这间秘室,但几十年来,我摸遍了这里每寸角落,除了他放在这里的枪支弹药和几箱银元外,我什么都没找到,你看看我这稀疏花白的头发了吗?”刘长旺指指自己的头,眼中喷火怒吼道,“有一大半都是为你这死鬼爷爷白的、掉的。”
秀竹早已泪流满面。小时候,她奶奶就在盼呀盼呀,盼着她爷爷回来,后来只身去南洋的那个燕京大学毕业的于院长都回来了,也不见爷爷回来,奶奶是带着无比的遗憾离开人世的。
秀竹冷冷对刘长旺说:“你说的这些话,到是让我想起了奶奶临死前告诉我的几句话,以前我也不明白,爷爷告诉奶奶时,奶奶也不明白,爷爷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让奶奶告诉后辈子孙就行了,看来这几句话,就是开启其它宝藏的关键铆窍。”
刘长旺一愣,眼中瞬间放出光彩。
他靠着唐伯约这几箱银元,变卖了,作为前期启动资金,通过多年打拼,才让他拥有了今天省内知名的玉妃电缆厂,并进而有了今天的高位。而更大的几十年搜寻而不得的财宝,已经近在眼前,能不让他欣喜若狂吗?
“但是你必须当着你儿子的面答应我,我告诉了你开启宝藏的秘密,你必须放我一条生路。”
“放心吧,小乖乖,我不但放你一条生路,既往不咎,还会像以前一样疼爱你的。我刘长旺一生玩过的女人无数,但真正喜欢的,只有你和寻欢的母亲赵春杏。”
“好,我就告诉你。”秀竹迟疑了下,问道:“是当着你儿子的面说吗?”
“不,你先告诉我,我先听下你说的是否是真的。”刘长旺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慢慢走近秀竹。
“好吧,你把耳朵伸过来吧,我只告诉你一人。”
刘长旺笑着侧着耳,挨近秀竹。但秀竹的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刘长旺又靠近了些。秀竹突然仰头狠狠朝刘长旺鼻子咬去,咬得太狠,一下将刘长旺的鼻子咬下来了。
刘长旺惨叫一声,像受了伤的野兽般跳开,手捂着鼻子,眼泪、鼻涕、鲜血糊了一脸。秀竹嘶声朝柳寻欢喊道:“欢哥,快打死这个混蛋,他哪里是你父亲,他是魔鬼!”
刘长旺从腰间掏出手枪,一扣板机,“砰”的一声后,只听秀竹惨叫一声,小腹处汩汩冒出鲜血。没容刘长旺开第二枪,他背后柳寻欢猛的一记劈山掌,砍在刘长旺后颈处,刘长旺颈椎受了重伤,哼也没哼,软软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你不是我父亲,我父亲是玉妃中学的柳校长。”柳寻欢木然说。
柳寻欢将缚在秀竹身上的绳索解开,把自己的衣服撕成条,绑住秀竹腹部的枪伤处。鲜血仍然自绷带缝隙间沁出,顺腰腹流到地上。
秀竹脸色惨白,指了指刘长旺,说:“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人间除一条祸害?”
“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柳寻欢仍然表情木然地说。
柳寻欢指着刘长旺,停顿了下,问秀竹道:“你跟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秀竹惨然一笑,气息微弱地说:“如果我死不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柳寻欢醒悟过来,急忙抱起秀竹,离开秘室。
也不知过了多久,密室的石门突然轰然打开,一个人走进秘室。此人却正是曾先生。曾先生后面,还胆胆突突冒着一个人头,正是那喜欢秀竹,却怎么也得不到她的芳心的师得圆。看情形,是他给曾先生通的风。
这师得圆真有幽魂潜质,秀竹傍上刘长旺后,不久搬走。他心里是无比落魄,却也无可奈何,但对秀竹却仍是痴心不死。经常没事就往秀竹家老宅逛逛,期望能见秀竹一面。不想秀竹没见着,倒是刘长旺被他瞧见有段时间常来。其实秀竹家八角井下的秘密,师得圆比秀竹发现得早,只是他见刘长旺下去过,他自己却没下去,怕下面有什么凶险的机关。他盼着瞧见秀竹,能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他,但师游医对他却看得紧,要他必须将《金针匮要》上的汤头背下来,否则不许出门。他却对这些医方一点都不感兴趣,要背下来,更是不可能,直弄得苦不堪言。幸好师游医这两天碰了鬼,喜欢上了惜字街开杂货铺的青萍,经常往她哪走动,师得圆才终于得了空溜出来。不想刚溜出来就把秀竹和柳寻欢碰上了。他心里那个气啊!怎么秀竹跟了刘长旺,自己争不过就认了,现在跟了刘长旺怎么还跟柳寻欢搅在一起,秀竹啊秀竹,你能跟柳寻欢那小子搅,就不能跟我搅搅吗?师得圆心里是越想越气,就远远跟着,从秀竹家暗门儿跟了进去,在暗处躲着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以前因为关心秀竹,常躲在秀竹家屋外听墙根儿,竟被他听到刘长旺在秀竹家寻欢作乐子的声音。他心里哪个恨哪,心想自己的心爱之物,捧在手心若荷花般圣洁的美人儿,竟被刘长旺这恶贼亵渎,而自己,竟连秀竹的手都摸不到,这股怒气在心中长久翻腾难忍,盘算着,总有一天,定要将刘长旺这厮挫骨杨灰,才能消心头这口恶气。天长日久,竟被他在墙根下,知道了许多刘长旺的底细,他也知道,哪个神秘的曾先生,就是刘长旺最大的对头。
此刻曾先生正因为寻不到冷玉洁而烦恼,突然咳咳两声,有人故意在门口咳嗽,以引起注意,然后一个头发零乱的脑袋怯怯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