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矿院,冷玉洁打听到了上次到白水河铜矿组织勘探的专家姓马。她到马教授的教研室去拜访,却没有见到人。冷玉洁给在教研室写资料的助教说明了来意。助教让冷玉洁先回去,等马教授回来了,他会给他转达的。
第二天,冷玉洁又来到教研室。
这位助教告诉冷玉洁,马老板出差去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打电话询问了马教授,马教授说白水河铜矿是座中型规模矿山,品位高,矿层浅,适于开采。但经过近百年时间开采,资源早已枯竭,我们在试探过程中,也没有找到新的矿脉,所以给他们镇政府的,关于白水河铜矿大规模开采的可行性报告上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但是这样的答复,却无法令冷玉洁满意。她想知道,马教授他们试探矿的探点究竟在哪里?是探了一处还是几处?还有,矿工们的说法,为何和马教授提交给镇上的勘探报告如此不一致?
刘师傅见她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不高兴了,出言讥讽道:“还有完没完了,人家知名教授的水平,难道还不及你个小丫头,拉倒吧,就按马教授得出的结论给公司写工作报告吧,我想公司是没有什么反对意见的。”
冷玉洁也不高兴了,她反辱相讥道:“哎!这儿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省矿院得出的结论,和矿工们的判断,差异如此大,难道我就不该把问题搞清楚,弄得更详细一些?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公司给我的任务安排?你如果觉得闲得慌,或者你如果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哪你就先回去吧。”
刘师傅这次算是真对冷玉洁另眼相看了。他打趣道:“瞧你那副认真样儿,真还像是那么回事儿啊!如果把白水河铜矿交给你来管理,你觉得自己能行吗?”
冷玉洁以为刘师傅在嘲笑她,于是不服气道:“你如果有那么大权力,你交给我试试,你看我能不能管好,不但要管好,还要让它造福乡梓。只可惜啊!你只是个司机,没那权力,说了也等于白说。”
对于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冷玉洁写了份详细报告给公司总部。
在报告中,她把在地矿专家、政府部门、矿工中得到的多方关于白水河铜矿的资料,都详细罗列出来,并加上自己的判断:矿工是铜矿开采直接参与者,结论最为可信,即白水河铜矿是富矿,下层还有巨大矿脉,具有巨大开采价值。
她建议公司下一步大规模勘探白水河铜矿。同时她提出了自己认为的最佳方案:由公司出面,与玉妃镇政府谈判,将白水河铜矿做股份制改革,由天虹矿业出资,购入先进冶炼设备,完善工厂管理制度,提供启动资金,让铜矿复产,玉妃镇政府占一部分股份,矿工以工龄和拖欠工资入股占一部分股份,天虹矿业投入比招投标少得多的资金控股白水河铜矿,冷玉洁认为,这是既提高生产力,又凝聚向心力,多方获益的最佳解决方案。
部门经理看后既感叹冷玉洁人才难得,又不敢擅做决定,于是写成情况上报给公司高级管理层。高层很快批示下来,令他大跌眼镜,吓出一身冷汗。
报告上红笔写着:“已阅!冷玉洁阅历肤浅,见识幼稚可笑。现已查明,冷玉洁系我司招标潜在竞争对手玉妃电缆厂厂长冷如松之女,其故意抬高白水河铜矿,有令公司蒙受巨大损失嫌疑。鉴于其工作认真细心,今后应在办事处做内勤财会事务,外勤由其他同志负责。游贝金!”
刘师傅得意洋洋地对冷玉洁和小蒙说:“怎么样,没见过马儿跑,还没见过马儿吃草,给游总开车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心思,我多少还是知道个八九不离十的。还是好好跟着我,多学学公司生存哲学吧。”
此时的冷玉洁,若当头被浇了盆冷水,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她却忍着不让它落下来。眼泪是弱者获得同情的武器,但冷玉洁活过来的二十多年,她从来没有当过弱者。她给刘师傅做了个怪像,不理他,而自己也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好几天。
轿车一路沿着省城宽敞的大道疾驰,外面的景物,透过车窗,飞快向外退去。
看着后视镜里的冷玉洁,游贝金从心里感叹: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女啊!尖桃形的脸虽稍显硬朗却很白净,一双大眼睛沉静有神,鼻梁高直不宽不窄,口不大不小嘴唇却厚实性感。游贝金感到心里荡漾出一阵一阵脉脉的温情,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情意感觉涌上心头。
冷玉洁慢慢闭上眼睛,她想小憩一下。不想却听见前排的刘师傅说:“今晚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不用啦,我有点累了,想回宿舍休息。”冷玉洁答道。
“那等你回宿舍休息一下后,我们再去吃饭吧。”刘师傅坚持道。
冷玉洁睁开眼,瞧着前排的刘师傅含笑打趣问道:“大叔,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刘师傅回头露出了他迷人的笑容,说道:“我有什么企图?不就是想套套冷大美女的近乎,想套冷大美女近乎的又不止是我一人,是吧小蒙,想泡妹妹等下会餐钱一人一半啊!”
他早看出小蒙对冷玉洁有意。小蒙偏又是内向腼腆的人,几句话说得小蒙不好意思扭捏起来。
“大叔啊!想泡妹妹得有资本啊,大学读书时有人想泡我,开着跑车,载了一车鲜花,当着上千人,跪在学校图书馆门口向我求爱,我都没打上眼呢!你拿什么泡我呀?”
冷玉洁话说得落落大方,她已不是当年的小冷妹。
“就拿今晚这顿饭不行吗?中餐不行吃西餐嘛,再不行我就送你礼物嘛,lv包包要吗,虽然贵,但我的老婆本还是很丰厚的唷,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老婆本有多少啊,说来吓你一跳哦!”
刚说到这,就听到后座冷玉洁如一条被踩住尾巴的蛇般暴跳起来,怒吼道:“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老娘不稀罕,停车!”
车停在路边,看着冷玉洁远去的背影,刘师傅和小蒙面面相觑。
“女人真是太不可琢磨了!”刘师傅耸耸肩,无奈地对小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