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阮寻作势就要走，被人又挡在身前。
“那我求求你，让我给哥哥挑一个~”说是求人，更像是揶揄，尾音又绵又长夹杂着笑意。
听得阮寻脖子发热。“先看看原石……”
段鹜见再逗就要过火了，收起笑意，认真带阮寻挑起毛料，耐心给他讲解各种花纹代表的可能性。
青年在这个领域的专业，即便是阮寻这个外行也清楚的感受到。
段家人似乎对他的偏见很大，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认真照着石头往里看的人无比投入，每一样都说的有理有据，偶尔还穿插几个赌石有趣的传闻给他。
每个人都有外表和内心两层形状，段鹜得外壳是桀骜不驯，把柔软都藏在里面。
阮寻摸了摸段鹜说得这块石头，标价17万三，只有砂锅那么大，段老师给他的评价是，能出货，不会涨太多。
“那我就要这个。”阮寻伸手就想去抱
“再看看，有工人替你搬。”见他手心蹭了两手灰，段鹜笑着拉开外套，将背心露出来。
“擦擦？”
阮寻还没明白他的意思，被大手抓着按在腹肌上，黑色背心下总是拿出来勾引人的好身材，亲手摸到又是另一种感受。
掌心在腹部擦干净了，阮寻也快融化了。
幸好此刻光线不足以看到他脸上的颜色，像是刚从桑拿房出来一样，毛孔都要被蒸开。
“你真会。”阮寻嘟囔一句，心里盘算着，大概没少在学校里勾引别人。
段鹜挑了挑眉毛“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教你了？”
“《鸢和少年》第7话……”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拿手背堵住嘴，淡淡的青橘香味混杂着小豆蔻，白白嫩嫩。
阮寻做梦也没想到，大学时候不成熟做梦的作品被人当面拿出来，公！开！处！刑！
那时候他还有对恋爱的美好期待，深深浅浅都藏在笔下的故事里，谁能想到段鹜居然看过。
“不准提，忘了！”
“忘不了，画得很好。”段鹜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阮寻短短几年时间，对于爱情的态度发生如此大变化。
“为什么偷偷看我作品。”
“哪偷偷？”段鹜掏出手机，大大方方给他看“正大光明，充会员看的。”
阮寻脸颊还在发烫，不知道为什么，和段鹜待在一起，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体温升高，
职业习惯让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很多狗血的东西，或许段鹜对他示好的目的并不单纯，又或者只是他误会了这种主动。
或许外向开朗的人对谁都这样也说不定。
劝了自己一会儿，阮寻终于从这种情绪里解脱出来，又恢复到学习翡翠原石的状态里去。
王发福每年从翡翠公盘回来，好料第一时间都留给了国内几大珠宝商，然后才会将剩下的料子放在此处经营。
说白了，大玉石商人手下的人才济济，一般很难将真正的好货漏下来，段鹜利用小八看了一圈也不是太满意。
阮寻看出段鹜得心情，好奇问道“这么多毛料，没有合心意的吗？”
段鹜点点头“没有太有眼缘的，但是能赌的不少，估计不会太好。你呢，挑一块？”
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阮寻指了指地上有两个篮球那么大的石料，报价三十万，石皮表现不错，但一道清晰可见的小裂又让它看起来生死难料。
段鹜让小八扫描了一下，不扫描不知道，阮寻运气实在是强得有些惊人，居然是黄翡。
这些年黄翡数量已经很少了，这块料子也不是出黄翡的坑种，虽然水头差点意思，但这个黄相当浓郁均匀，用来做摆件上拍卖恐怕可以称得上极品。
……
谁能想到脚下有一块不起眼的好货，阮寻神色有些兴奋“这块，能买吗？”
“能买，”段鹜找来了工人替阮寻搬到解石区，付款的时候没有和他抢。
这块翡翠的价值来看，如果替阮寻付钱，恐怕归属问题上。某个善心打发的好孩子会压力很大。
原本前面还有六七个人，但有人认出了段鹜，直言要接段鹜的运气，他们先来。
插队到第一个，阮寻紧张的深呼吸了一口，找到一点赌石的感觉。
一刀下去可能三十万就没了，真是刺激。
段鹜从上前从裂口处画了一条往内的线，让师傅直接切。
不少懂行的看到这个小裂处当即摇摇头，大裂有限，小裂似深渊，没人知道往里蔓延了多少，运气不好恐怕连副镯子也掏不出来。
阮寻看着机器开始切割，不知不觉紧张的拽住段鹜的袖子，时不时往里看看，格外焦急。
“咦？”解石师傅看到白晶下的异色，眼底泛起奇异的目光，不会真这么邪门吧，他歪过头盯着段鹜。
段鹜笑了笑，指指阮寻“他挑的。”
厉害，解石师傅听到段鹜这么说，就明白青年对这个异色翡翠有概率猜到，至于表现如何还得看结晶分布，他没有声张，直接切出一个面来，
如同鸡油一般鲜亮又莹润的黄色绽放出强烈的色彩，现场立刻爆发出剧烈骚动
“我的妈妈呀”
“omg上帝”
“如来佛祖观音菩萨”
……
赌石圈的人确实信佛，黄翡，如此大块的黄翡已经多久没有流入过市场了，看着色泽起码也是高品。
人群疯狂向里拥被保安死死拦住，这块起码价值八位数的翡翠要被弄坏了，那真是没地方哭。
王发福观察好半天，有些宕机，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这块石头他有印象，已经放在那里很久了，石皮表现很不错，但那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开裂，不少有经验的人看完都摇摇头，表示白棉概率很大。
这叫什么？乱拳打死老师傅。
除了新手，恐怕没人三十万赌这种品相。
“不知道两位，这块翡翠，有没有意向出售？”
阮寻看了一眼段鹜。
“你的东西你决定。”
阮寻闻言想了想“那我不卖，我想做成玉件。”
他不缺钱，这种有重要意义的东西，放在家里，纪念段鹜带他第一次来赌石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