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霖计划好了一切,唯独没想到爽完的代价这么大,坐在镜头前仿佛身体失去控制权,腿软腰疼,没有一块完好的部件。
但已经提前预告了的工作不能断,还没开播就涌进来十万多人,只能硬撑坐着直播。
【老婆今天更美了,这紫色眼影杀我】
【总觉得小霖今天不对劲】
不少天天来的铁粉很快就注意到杜雨霖第一次坐着直播,担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在评论区刷屏询问起来
【老婆老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坐着啊】
杜雨霖偶尔瞟到评论区一闪而过的消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身体没事,大家不用担心。”
结束了备受煎熬的三个小时,他快速离开办公大楼,时间已经进入寒冬,零下温度让夜晚变得更加寒冷,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趴在方向盘上假寐。
“我今天太丢人了。”
杜雨霖将围巾取下来,套住男人修长的脖子,看着对方似笑非笑打趣他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毛茸茸的长绒扫过下巴,段骛扯了扯奶绿色和自己气质相当不符的围巾,
“昨晚不是你一直说还要吗?”
原本被寒风吹冷的脸快速升温,杜雨霖系上安全带偏过头看着窗外不说话,留给段骛一个金色圆滚滚的后脑勺。
承认是不可能的承认的,有些事情下了床面对不了一点。
他的爱人很帅气,迷得他神魂颠倒。
指骨分明的手指搭在黑色哑光的座椅靠背上,看起来格外修长,段骛将安全带拉到他身前,拧着身子引诱般的捏了捏冻红了耳垂。
副驾驶上的人抖了一下,把偷偷骚扰他的手打开。
“你离我远点,我现在闻不了你的味儿。”
段骛露出笑容,把不听话的脑袋掰回来
“闻不了?那要不尝尝?”
……
车里的灯被熄灭,偶尔传来奇怪的闷哼,杜雨霖眼含泪花鼻尖泛红,用矿泉水漱了漱口,嘴唇已经麻木。
“我再也不犯贱了。”他再也不跟段骛讨论片里的东西,有些事情得专业的来。
擦了擦他有些破损的嘴角,段骛否定了这个提议。
“你昨天不是说前28年看了上千部都要试一遍吗?”
“我哪有你骚,我吹牛逼的,快忘了吧。”
段骛没说话,拉动了手刹,反正这事儿是他说了算的,爱人虽然嘴硬,但意志力薄弱。
撬开他的心,很简单,只要足够坚定即可。
……
新年第一天,杜雨霖带着段骛,二人穿着情侣装一起去了医院,
他早就告诉了恢复状况不错的徐玉,自己谈了个一个男朋友,无论是现在的工作,还是成绩,都是段骛一手扶持的他。
徐玉很久以前就知道儿子喜欢男人,但看到那个成熟高大帅气的男人站在自己傻儿子身边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杜雨霖被吓了一跳,抚摸着有些斑驳的白发
“妈,怎么了。”
“我只是想到,你为了走到今天受了多少白眼,妈妈心里难受。”
杜雨霖抓着她,说不出话。
最初,他其实没受过太多的苦,一切舆论都被徐玉背上了。
杜雨霖爱穿小裙子,徐玉说是她不应该小时候总把雨霖当成女孩子打扮,现在孩子这样有一部分她的原因。
杜雨霖喜欢男人,徐玉说是她工作忙忽略了孩子,所以才没有在青春期的时候就发现这件事。
事实上,许多世俗眼中的错误,和妈妈有什么关系呢。
感受到大手在头顶传来温柔的安抚,杜雨霖给了段骛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些年所遭受的白眼,比这恶毒一千倍,一万倍。
从大学时候就咬着一股劲一定要在a市混出名堂,把妈妈接走,离开那个小镇,离开那个落后又吃人的地方。
他攒够了一套四十平小房子的钱,规划成两间卧室,还没等入住,徐玉查出肝硬化。
上天给了他太多的磨难,杜雨霖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让妈妈难过。
每天下班路过云水湖,他都会待一会儿,仿佛自己已经跳下去,死过一次。
活着备受煎熬,死了却会让妈妈伤心。
过了半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杜雨霖遇到了一个变态。
对方以不讲理的方式威胁他,入侵他的生活,却把他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这些事情,杜雨霖全部讲给了徐玉,徐玉一直对这个未曾见面的“另一个儿子”抱有感激之情。
肝硬化和肝移植手术后带来的排异反应让她痛不欲生,连吗啡这样的止疼药到最后也无济于事,需要借助止疼泵来获得短暂安宁。
好在儿子是一个优秀的成年人了,依靠自己在大城市站稳了脚跟,谁敢骂她的孩子是娘炮,是变态?
内心早就没有了遗憾可以坦然离开,徐玉知道自己成了孩子的负担,却不敢死。
母子二人陷入这种相互纠缠和折磨之中,硬撑了半年。
好在老天爷终究还是没有把他们母子二人逼上绝路。
“我就叫你小段吧。”徐玉看着眼底藏不住心疼的男人,知道儿子的坚持大概没有错。
段骛点点头走上前,想到徐玉在原剧情里的结局,难免生出了恻隐之情。
在邻居口中知道了杜雨霖骗钱的原因,徐玉不愿意再让拖累儿子,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求死。
杜雨霖失去了最后的精神支柱,才会选择和那些攻击他妈妈的人一起同归于尽。
徐玉摸了摸儿子的手背,比一年前光滑了不少,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把他照顾的很好。
“其实小霖是个很乖的孩子,有时候只要再多一点点耐心,他就会做得很好。”
“他的爸爸,没能让小霖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徐玉提到前夫,语气有些哽咽,更多的是恨。
“他到处胡言乱语,说我的小霖是变态,在家里化妆穿裙子,扬言不会再认这个儿子。”
母子的手紧紧攥着,杜雨霖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场面,手臂有些绷紧。
“我告诉你这个,是要你看着小霖,无论如何,你们再富有,再成功,也绝对不能让那个男人攀扯上一丁点,沾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