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学校感觉怎么样?”虞月本想问对方早上一事如何,想了想还是换了另一种问法。
“挺好的,有白源在学校照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虞溪说话的语气中,满满充斥着对白源的信任。
虞月其实不太希望如此,此刻的虞溪好像正在向着‘白源的附着品’上发展。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她更希望对方能够成为自己,就算再怎么对其他人信任,再怎么爱其他人,也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基础上。
“小鱼啊。”
“怎么了?”
“嗯...算了没什么。”虞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发现自己怎么说都好像有点挑拨离间的意味。
其实对于虞溪而言,她或许也知道自己现在有点太依赖他人了。
但是这也并无办法,因为虞溪就像是一个落水者,而白源和虞月在她快要溺死的时候拯救了她。
在她认为,自己如果没了白源,没了虞月,自己早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而她自己呢?一个由男变女,貌似什么也不是的家伙罢了。
这种想法是由于虞溪的经历和生活而潜移默化造成的,无可避免。
也因此她对待白源和虞月甚至高于自己。
就算是虞月今天将话挑明,她恐怕也并不能做出改变。
虞溪坐在车后,看虞月想说又不说的样子,也不再多想。
坐车上玩手机会晕,所以虞溪选择看着车窗外发呆。
天空在这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宛如细针一般的雨点,纷纷打在车窗上,在上面汇聚,最后化作水珠落下。
虞月在驾驶位上眉头微微皱起,她虽然不讨厌下雨,但是她好像忘记带伞了。
打开雨刮器,继续驾驶着车在路上慢慢行驶。
虞溪则是有些呆愣的注意到车窗上的水珠,回想起自己曾经坐在车上时,幼稚的让上面的水珠比赛。
那时虞月坐在她的旁边,会配合的说那一滴水珠更有胜算。
母亲会时不时回头让她老实坐着,不要乱动,这种行为在当时的虞溪看来是种关心。
简陋的小车不像如今姐姐的车这样平稳,坐着也不会这么舒坦。
走点平路就会一颠一颠的,这也让车窗上的赛场更加瞬息万变。
只是后来姐姐去工作了,坐车的机会少,正好碰上雨天的机会更少。
现在,她大概也不会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
“小鱼,你有没有带伞。”虞月开口道。
虞溪看了眼旁边的书包,道:“没带。”
虞月‘啧’了一声,轻咬着嘴唇,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虞溪没有注意到,只是再次看向车窗。
并像是触摸孩子的肌肤般轻轻的将手指,按在了车窗某处。
隔着一块玻璃,玻璃的另一端,对应着一颗摇摇欲坠的水珠。
...
虞月打开了车门,伸出一只手感受着外面雨的大小。
“哗啦啦啦”
原本的小雨,在不知不觉之间越下越大,到现在已经雨急似箭。
“哎呀,麻烦了。”虞月挠了挠头,眼神不悦。
虞溪从后面蹭出个脑袋,看到门外的倾盆大雨,也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办啊姐姐?”
老小区基本上都是窄的很的小路,车子根本过不去,哪怕虞月想要先将虞溪送回去拿伞,也不行。
“只能跑回去了,怎么办嘛。”虞月回答的有些无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感到有些悔恨。
自己就不该为了方便穿这身衣服的。
多想无益,虞月在车子内翻了半天,结果什么东西也找不到。
回头看了看虞溪那单薄的身子,像是风中的一缕细枝,一折就断。
狠了狠心,道:“虞溪,你在车里待一会,我跑回去拿伞。”
虞溪看着虞月身上的衣服,道:“别啊!姐!你这衣服太薄了,淋雨很容易生病的,还是我去吧!”
虞月不做理会,而是自顾自继续道:“等会看到陌生人不要跟他说话,在车里也不要乱动,觉得有危险就跟我打电话。”
说着虞月顶着大雨,关了车门,径直跑了出去。
虞溪心里着急,想要用力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被姐姐锁了,根本打不开。
只能独自在原地叹气。
要是自己还是以前那个男孩子就好了,虽说身体素质也不算特别好,但至少不会让姐姐淋雨。
心里想着,看着自己的双手,撅着嘴唇,很不开心。
几分钟后,虞溪看着远远的地方跑来一道身影,正是姐姐的。
打开车门,小心的护着虞溪到伞下,检查了番车内没有遗漏的物品,关上车门。
虞溪心疼的看着自己姐姐那几乎全被打湿的衣服。
她的手臂上还残留着水珠,加之原本就白净的不像话,看上去有些美感。
但虞溪则是感觉自己心脏一揪,道:“你怎么不换身衣服,我在车里又不着急!”
虞月将流着水珠的头发向后一捋,笑着道:“我不是怕小鱼在车里等久了嘛?”
虞溪想对虞月生气,责备她为什么为了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自己如果还责备姐姐的话,她该有多伤心啊...
她想着,只能改口道:“你下次不准这样子了!淋了这么多雨,肯定要感冒了!”
“没事没事,你放心吧,我这么强壮的身体,怎么可能生病呢?”
虞月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和虞溪打趣,伸出她那几乎没有一丝线条的手臂,在虞溪面前展示一番。
虞溪暗自攥紧拳头,却依旧觉得无力。
自己姐姐总是让自己想要再次变成男生以此保护对方,而白源那边又让她希望自己是个女孩。
两边都是她所重视的人,却让她感受到十分矛盾。
不管那么多了,虞溪从虞月手中接过雨伞,拉着虞月赶忙往家里跑。
虞月因为才跑完一趟,有些累,在她的身后发出娇喘声。
虞溪脸蛋一红,脚上的动作却没停,她现在只想赶紧跑回去。
回到家,虞月差点瘫倒在地,虞溪则是像个急性子,窜进家里翻找东西。
不久,虞溪就拿着一张毛巾,来到虞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