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濯仔细地端详着那个站在乌佑身旁的男子,只见他身材高挑,肩膀宽阔,双腿修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和优雅的气质。即使宗濯内心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俩站在一起真是无比相称。
此时此刻的宗濯感觉自己仿佛就是一个住在新婚夫妇对面的青涩高中生,心中充满了羡慕和失落。
还有对自己晚生了几年的愤恨,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更加年轻是优势,但是对于乌佑来说显然不是这样。
宗濯非常肯定自己以前在 a 市的社交圈中从未见过谢观,这个人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谢观不但清楚知晓宗濯的身份,还能够毫不犹豫地点明他的家庭关系。仅从这一点就可以推断出,谢观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也绝不会是缺钱住到城边小区的人。
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乌佑有些惊讶的看向宗濯谢观:“你们认识?”
乌佑粉樱般的双颊依旧泛着淡淡的红晕,宛如初绽的桃花般娇艳欲滴,漂亮的猫瞳好奇的看着谢观。
谢观低头向乌佑解释:“a市宗家还是很出名的,况且宗家小少爷尤其的出名。”
他的笑容明明还是一样的弧度,但是揶揄的语气让人明白他话中的“出名”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宗濯的心都凉了一截,情敌不仅成熟稳重年龄大,甚至还对他有一定的了解,而他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已经未战先败了吗?
少年桀骜不驯的眉眼恶狠狠的看着谢观,恨不能把他盯出个洞来,但是在乌佑转头来看他时,又慌忙露出无害的一面。
“宗濯,你可以回家了。”
乌佑的语气带着些微的惊喜,她是真的为宗濯感到高兴,即使他们的初遇是源于一个误会,但是朝夕相处间乌佑早已经抹去了最初对他的看法。
他只是一个不善与人交流的少年罢了,更何况宗濯明显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他对这里的难受乌佑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宗濯可以回家,乌佑只会为对方感到开心。
宗濯心里一沉,他看着乌佑,试图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丝不舍或留恋,但他什么也没看到。
少女清凌凌的眸子中只有为他开心的情绪。
看着一边微笑的谢观,宗濯的牙都要咬碎了,即使今天不得不离开这里,这个男人也不能留下。
“不知道你是?”宗濯目露疑惑,似乎真的只是好奇对方的身份。
谢观笑意不减:“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有幸在宴会上见过宗老爷子罢了。”
狗屁,他爷爷已经好久不出席公开的宴会了,能去私人宴会的都是位高权重或富可敌国的人,怎么可能第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就能见到的。
知道对方不说实话,宗濯的目的也不在此。
宗濯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幸运’。不过,我怎么不记得在宴会上见过你?”
谢观挑了挑眉,“也许是当时的你只顾着玩乐,没有注意到我吧。”
宗濯心中暗怒,这家伙分明是在讽刺他不学无术。但他不想在乌佑面前失态,于是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的说完。
宗濯毕竟年轻,又是家里的小儿子,说他聪明可以,但是显然玩弄心机比不过眼前已经在商海叱咤的谢观,谢观都快将宗濯的底儿都翻出来了,可是宗濯还是不知道谢观的身份。
看着宗濯不善的眼神,谢观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当然知道宗濯的身份不一般,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比之背靠宗家的宗濯,显然他更有竞争力。
知道自己和男人的已落下风,宗濯不再看他,反而关心起了乌佑:“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一句话表达了他和乌佑之间的亲近,这个话题暗含着对谢观的排斥。
乌佑看不明白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只以为是普通的对话,听到宗濯问话,也就自然而然的答了。
“嗯......昨晚睡得很好。”乌佑笑了笑,目光转向天空,“天气不错呢。”
此时的太阳仿已经从地平线上跳跃了上来,灿烂夺目的金色光芒,犹如一道神奇的光束,从乌佑的身后映照过来,将脸色微红的漂亮少女整个人都紧紧地包裹在其中。
灿金色的光芒让乌佑本就白皙的肌肤似乎变得透明起来,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和肌肤,洒下一片片朦朦胧胧的金色,如梦似幻的围绕在少女身边,为她晕出淡金色的轮廓。
宗濯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若非有谢观这个碍事的家伙,这一幕简直就是他梦想的表白场面。
只是看着少女除了因为运动微红的脸颊和眼尾,没有任何的其他情绪,他就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胜算。
在乌佑心里,他恐怕只是一个年纪小的邻居罢了。
谢观此时出现也好,不破不立。
宗濯并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想通过了这件事,原本有些沉郁的眉眼瞬间又飞扬起来。
反正乌佑看起来对这个男人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佑佑,我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蛋羹,正好来吃一口吧。”
乌佑眼睛一亮,不得不说,宗濯就算是什么宗家小少爷,凭借着自己的手艺也绝对饿不死。
宗濯挑衅地看了谢观一眼,似乎在宣告主权:“感谢谢先生为我带来的消息,若不介意可以上来一起吃一口,可以吗佑佑?“
明明是邀请谢观上来吃饭,但问的却是乌佑,就像是在家里做不了主的丈夫请朋友吃饭时还要征求妻子同意一样。
乌佑当然不会反对。
三人一同来到宗濯的临时住所。
宗濯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有些苦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佑佑,我找不到我的钥匙了,你带钥匙了吗?”
乌佑不疑有它,将自己的钥匙地给对方,这还是宗濯说他总是忘记带钥匙让乌佑帮他保管一串,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用到。
谢观哪里看不出宗濯的心思,他的钥匙明明就在自己的兜里,却非要撒谎,无非是为了在他面前彰显他们之间的亲密。
尽管心里非常清楚这只不过是宗濯耍的卑劣手段而已,但谢观的内心深处仍然无法遏制地涌起了熊熊的怒焰以及嫉妒之火,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下,生生的将自己的情绪按捺下去。
开门之后宗濯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展示着自己和乌佑的亲密。
不论是专属于乌佑的拖鞋、碗筷还是沙发上乌佑喜欢的抱枕,无一不昭示着两人生活上的亲近。
谢观紧紧闭上双眸,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平息内心汹涌而上的情绪。
想到昨天自己还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无声无息的侵入乌佑的生活,没想到今天就见了,只是使施这种手段的不是他罢了。
乌佑一进门就换上自己的小兔子拖鞋,哒哒几步就已经坐在了餐桌旁,眼含期待的看着厨房方向。
一碗被炖的金灿灿、软嫩嫩的鸡蛋羹被放到了乌佑面前,色泽鲜亮,味道鲜美。
一口下去瞬间抚平了乌佑的心。
想到之后再也吃不上宗濯的饭菜,这一碗鸡蛋羹都更加珍贵起来。
吃完早饭后谢观就离开了,乌佑帮着宗濯收拾一些东西,对于总家小少爷来说,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值钱,甚至自己家里本身有的也比这里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只是有些东西是他和乌佑一起买的,他不舍得放在这里。
宗家来接的车很快就出现在楼下,看着少年飞扬帅气的眉眼,乌佑也难得升起些许不舍的情绪,宗濯可以算是她在现实中认识的第一个如此亲密的朋友。
一想到要分开,伤感的情绪难免涌上心头。
眼眶微微泛红的少女看着眼前高大的少年,第一次见面,对方高大的身材是她恐惧不安的来源,但是现在是她安全感的一部分。
独身女性总是面临更多的惶恐。
高大的少年微微垂首,看着少女蝴蝶一样颤动的睫毛上洇出点点泪珠,有些手足无措的将对方的一张小巧的脸捧起。
“你干嘛?”乌佑的声音已经哽咽,但还是倔强的用充满泪水的莹润眼眸看着眼前已经模糊的少年。
宗濯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别哭啊,又不是不见面了。”
乌佑努力忍住泪水,“我才没有哭”。
宗濯看着她,忽然俯下身,将她整个轻轻拥进怀中,一直都知道乌佑身材娇小,但从没有这一刻感受的清晰,少女柔软的娇躯整个都陷进少年宽阔的怀中,明明看上去那么瘦,但是抱上去的触感却那么柔软,宗濯能明显的感受到怀中少女的丰腴。
本只想临别时纯洁拥抱一下的宗濯脸瞬间红透了
不敢看乌佑的眼睛,又紧紧的拥抱了一下乌佑的宗濯一口气将自己的临别宣言说完就急匆匆的钻进车里。
“等我。”
乌佑看着远去的车子,一时间不知道该疑惑什么,等他?
等他回来做饭吗?
想到自己又要和外卖为伴的日子,突然更加想念宗濯了。
而车上的宗濯,已经又是另一副表情了。
这次回家不仅仅是希望乌佑摆脱掉对他的“弟弟”滤镜,还有希望能搞定家里人,尽管乌佑甚至也许还不是到他的心意。
但家里绝对不能成为他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司机看着小少爷一脸凝重的表情,默默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小少爷平日里无法无天,就连性格也是张扬肆意的。
一但露出这样的表情,基本上就是宗家“地震”的时候。
犹记得上一次这样还是小少爷宣布自己要去学赛车,那段时间宗家简直是腥风血雨,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撞枪口上。
想到大少爷严肃的面容,司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车子沿着宽敞的大道缓缓驶入一座庄园,车轮压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道路两侧的绿化呈现出一种精心打理的美感,与普通的绿植布置截然不同。这里的植物种类繁多,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仿佛是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
每一株植物都被修剪得恰到好处,形态各异,相互映衬,构成了一个和谐而又富有生机的整体。
这些绿化不仅起到了美化环境的作用,更展现了主人家独特的品味和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可以想象,主人在选择和布置这些植物时一定花费了不少心思,力求营造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氛围。
随着车子的前行,这座庄园的美景不断展现在眼前,这样的景色无疑为主人增添了一份尊贵和神秘的气息,也让人们对这座庄园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但是宗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他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几年,对这些东西都免疫了,更何况这些都是大哥那个强迫症搞出来的,一点都不合他的审美。
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庄园的主体终于显露眼前,与当下流行的欧式建筑风格截然不同,庄园的主体显然更符合东方审美,与周边的环境相得益彰。
宗濯无心观察这座漂亮、优雅的建筑,长腿一伸就踩在地上,司机默默的为宗濯关上门后迅速开走。
“你的意思是,你非她不娶?”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穿唐装,姿态优雅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宗濯。
分明是坐着的姿态,但在其实上却稳稳的压了宗濯一头,宗濯从小到大最烦宗曜这副无论什么事情都不紧不慢的姿态,好似一切尽在在掌握中。
虽说他宗家大少爷确实能掌握绝大部分的东西。
“我不同意。”
押了一口放在一旁的茶水,宗曜才慢悠悠的说道。
他的语气正常到根本就不像是在拒绝。
“谁管你同不同意?我本来也没打算征求你的同意,你只是我哥,又不是我爹。”
宗曜放下手中一直看着的文件,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宗濯,你还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