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那官人回答,陈秋雪便说道。
“我去给你拿一副解药…”
“慢着…”
张秦忆拉住了那陈秋雪,强撑着疲惫的目光,开口说道。
“多为我备些凉水…这春药…暂时还不能解…”
张秦忆咽了咽口水,一手紧紧抓着那木桌,开口说道。
“今日的三堂会审,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
“真正的三堂会审…便在今晚了…”
陈秋雪皱着眉头,又为那良人添了盏凉水,不禁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春药…是那位的手笔…”
“可他图什么呢?”
张秦忆吨吨又喝下了一盏凉水,感觉心间燥热隐约退下了些许,虽然还是浑身发烫发软…
“我是一介外臣,却封得如此荣身…”
“那我就该发挥发挥我的作用…”
“让那位明白,我是一把可用之刀…”
“今夜,我若成功活下来了…那以后我便是那位尊前最受荣宠的臣子…我若…死了…那便是…我刺杀未遂…彻底出局…”
陈秋雪听着那良人分析,只觉心下凉了半截…
这北旻皇室…
“无易,你说三堂会审…除了那尊大人…太上皇…还有谁?”
张秦忆吊着一双眼睛,拿凉水往脸上浇了许多…含糊说道。
“我的那位…新认的干姐姐…当今的皇后娘娘…”
陈秋雪颤着手,不禁问道。
”我能为你做什么?”
张秦忆握了握那陈秋雪的手,只觉比平常更加柔软滑腻…他轻声说道。
“今夜三更时候,派人去东来楼顶…”
张秦忆凑近了那陈秋雪,耳语了几句。
“好…”
陈秋雪答应之后,复看着那难受的良人,不禁红着脸问道。
“要不,我给你解决一下…”
这话差点就让张秦忆破了防,他咽了咽口水,强自忍着说道。
“不必了,春药使然,对你我都是一种伤害…”
“再给我拿几壶凉水,我路上喝…”
陈秋雪又去洗了一条凉巾,为那良人擦了擦脸面,说道。
“实在不行,我与你远走天涯…不去管这劳什子事儿了…”
张秦忆微笑了笑,说道。
“会有那一天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复歇了一阵子,张秦忆便在那陈秋雪的搀扶下,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将入了夜里,马车里面,张秦忆拿起了一壶凉水,仰头灌了下去…
他眼睑带着些微红,脸面白里泛红,头发也沾了些水渍,他掀开了一旁的小帘,夜里凉风拂面,稍微压下了那药性,虽说身子还有些绵软,却也不是彻底的一摊了…
他抬眼看着那天上的月亮,今日便是十五,月亮难得团圆…不知那南齐,现在是什么光景了…
去年今夜,我好像还在京城…
当时写了首诗…现在看来,却是应景…
呵呵…
“天开云陷沉香腐,白玉峥嵘一转头。可恨时俗明镜老,人间非我不淹留。(七绝)”
张秦忆低声吟着那首旧诗,一遍又一遍,尽量压制着心思里的邪念…
待得那最后一壶凉水也浇完了…这北旻皇宫…也到了…
他迈步走了下马车,宫门前自有宫人引路…
这偌大的皇宫,金碧辉煌…像是一只张着大嘴的鬼怪,等待着将那红袍官人…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