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是说魔教就一定不可能，只是在皇甫柘心中，可能性不高。毕竟，虽说在正派和世间众人的宣称中，魔教都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可是，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疯子，那想来不会和身为“正常人”的正派打的有来有回。
    再说了，就算癫狂如曾经的合欢宗，都会有像月素娥、雪玉花和花敛羞这样脑子清醒的个体，想来现在的魔教中也会有心智阴狠但头脑清醒的魔头。
    既然如此，他们就该有着正常人的相关思维，至少，九个元婴境和一堆金丹境，这些人不是说舍弃就能够舍弃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对当前处于弱势的魔教来说，实在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那若真如皇甫柘所想，这一切不是魔教所为，又会是哪方有如此毒辣的手段？难道是正派之间的相互内讧？
    有可能，极有可能。尽管目前看来，正派都恪守自己的底线，不可能做出这般随意屠戮，将自己弟子训练为死士的的做法。但，有些事实是无法否认的。
    即，正派八宗尤其是正派上三宗占据了当前正派所有资源的大头，其他的正派宗门只能在这些庞然大物地下捡拾残羹剩饭。
    还有，就是类似于东海秘境之类盛产天材地宝的正派宝地，尽管在正派联盟的控制下，相应名额的挑选已经足够公平。可是，正派八宗的弟子明显要更加公平。
    对，没错，哪怕是在正派中，实力为尊是自古以来建立的规矩。但是，当某些人被逼到极限的时候，肯定会伺机掀起叛乱的狂潮。
    不过，皇甫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真的是正派的一些宗门所为，没有必要摧毁整个东海秘境，应该主要打击正派八宗的弟子才对。毕竟，他们想要的是分享更多的机缘，而不是摧毁自己想要的机缘。这样看来，又可以洗刷正派反叛的可能…那，究竟会是谁呢？
    皇甫柘在里间不断踱步，之所以找不出案件的凶手，主要原因，就是不清楚九婴卫军队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什么人的领导下培养出来的死士。想要培养这样的死士需要大量的人才、大量的资源以及长久的耐心，而想要在众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培养出这些死士，还需要属于自己的庞大势力，只有在众人的遮掩下，才能铸造这一把毒刃。
    而且，这次的死士也只是对正派的新生一代动手，并且期冀摧毁培养正派新生代弟子的摇篮罢了。这次的袭击是在断送正派的未来，可不会影响现在正派的格局。
    再说了，尽管东海秘境在世间众人眼中看着很重要，尤其是天梯的排名，天梯前十名往往被世人称为“未来正派的领头羊”。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除了像百花谷、草木门这般主要以木系功法为主的宗门之外，其他宗门最终的年轻一代领头羊常常会是他们本系功法的集大成者。比如，天剑宗的常常是金系剑法，大正寺的常常是土系佛法，清风阁的则是强调木系功法阴木一面的风系剑法。
    所以，这次九婴卫造成的损害其实认真说起来，并没有十分显着的效果。而与正派常年争斗的魔教以及在本身就是正派的其他不如意的宗门，这些人都十分了解相关的一切，如果真要动手，肯定会选择那种看起来伤害不大，其实是根本要害的地方。
    想到这里，皇甫柘眉头紧皱。这一系列想过来，九婴卫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小事”？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吗？
    皇甫柘双手下意识向下摸去，试图通过按着桌子稳住自己的身体。但他忘了这里是停尸房，双手直接按在了解剖完毕的尸体上面。
    冰凉干硬的触感立刻惊醒了沉醉在自己思索中的皇甫柘，映入眼帘的是自己面前尸体的相关档案。
    “国家官方修行者…国家…国家！”皇甫柘喃喃念到，突然脑中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对啊！看正派不爽的可不只有魔教和被正派高层碾压的其他宗门，还有一个自己刚才忽视的庞然大物！国家！
    每个国家对自己境内的宗门基本都是又爱又恨！它们既是保卫国家的重要战斗力量，有强大的宗门坐镇，国家无论势微到何种程度，都不会有宵小之徒敢来侵犯。但，强大的宗门一定会稀释国家官方的权威，强大的宗门强者也一定会碾压国家官方人员，无论是官员，还是皇帝！而这些，是家国之内，唯尊皇权的皇帝所完全不能接受的！就算是谢澹烟无比推崇的宽厚君主陆宇玄，也是毫不犹豫的派遣军队一口气将圣傩教控制、吸收、剿灭！
    既然已经将如此庞大数量的九婴卫毫不犹豫的作为死士弃掉，那么再多扔掉三名官方修行者也不会有什么可惜。而且，国家有着一切培养像九婴卫那般大规模死士的条件。只不过，什么国家能够得到掌控大神针的相关阵法还有所谓的圣甲？
    皇甫柘手指在众多尸体前方的档案上慢慢走过，最终停在了三具尸体前方。哪怕在冰凉的停尸房中，皇甫柘也忍不住冷汗直流，倘若凶手真的是这个国家，实在太过恐怖。
    锡国，传说中仙人降世留下子嗣建立的国家，定然拥有着掌控大小神针的方法。而且，以锡国的底蕴，想要培养九婴卫也是轻而易举。最重要的，还有千机门，千机门解散后并入锡国成为锡国锻造部。无论千机门是因为什么解散的，千机门从古至今、全宗上下积累的所有知识都是无价之宝，就这样被锡国吸收的话…可真是一份大好处。
    不过，千机门应该和九婴卫没有关系。那么，就算没有九婴卫这一招，千机门应该也会解散，随后并入锡国。再说了，心宿大神针可是仙人留给世间众人，尤其是以锡国为首的仙人后裔最大的宝物，他们理应没有让大神针自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