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一进来,吃瓜正吃的兴起的官员吓的一个个全站了起来。
他们才要山呼万岁,就见齐恒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要安静一些,不要把气氛搞冷。
官员们赶紧闭口无言,在齐恒走到顾青君身旁坐下时,大家也才跟着坐下。
那厢,乐紫和乐虹打的正起劲,自然没有看到这一幕。
两个人你扇我一巴掌,我挠你一下子,你一言我一语,真是有来有往,打的厉害,骂的也十分精采彩。
好些人看向周延时,满目都是同情怜悯。
这等目光看的周延尴尬症都犯了,以袖捂脸,有些不敢见人。
齐恒倒不太关注这个。
他坐下之后,关注的便是顾青君。
“朕瞧着文白身体已好,若是无事,明日上朝如何?”
顾青君丝毫都不尴尬,脸上端着笑:“臣身体还是不太好,只怕上不得朝。”
“哦?”齐恒看着顾青君,满脸兴味:“面色如此红润,怎的说未好?”
顾青君抽空看了一眼堂中情况,乐紫已然翻身,把乐虹压在身下打了。
她转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实在是臣得了这日游症,总是关在屋里心中憋闷难受,非得要出来走动走动,最好是能瞧个热闹,看个稀罕,这身心才能舒畅。”
齐恒:……
他实不知要如何说了。
“朕瞧顾卿得的并非日游症,而是厚颜症。”
王忠站在齐恒身后,如今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声不敢哼。
他是满心佩服顾青君的,这位状元公实在是厉害啊,能平静淡然的说出什么日游症来,怪道陛下嘲讽她得的是厚颜症。
哪知道顾青君却笑了。
“陛下竟也懂医术,一眼就瞧出臣的病症来,臣不敢欺瞒陛下,臣确实也得了厚颜症。”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齐恒完全给搞不会了。
他转过头,心中有些闷闷的,有火发不出来。
而堂中乐紫和乐虹已经打的都没了力气。
两个人各自端坐一边,直喘着粗气。
她们形容狼狈,衣衫也扯的破烂,脸上更是被抓的破了相。
如今两个互相仇视,看着对方的时候恨不得吃了对方。
乐紫喘了几口气抬头看向顾允:“民妇自幼受过训练,是有些身手的,一般妇人便是身强体壮也打不过民妇,然这位周夫人养尊处优多年还能与民妇打个旗鼓相当,可见她是懂些武艺,更有不凡身手的,这岂是一般妇人?还望您严查。”
不得不说,乐紫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啊。
连顾允都被她给带了节奏。
旁边围观者也跟着点头。
“的确如此,我记得周夫人是大家出身,又素有贤名,怎的身手这样好?”
然也有人不跟着她的思路来的。
“这就不一定啊,这个女子一来便指责周夫人,又是什么间谍,又是谋害,是个人都忍不了啊,便是身娇体弱的,这会儿恐怕也生出无穷力气来。”
齐恒听着,倒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轻声问顾青君:“文白觉得此事怎样?”
他好声问询,顾青君也不好叫他没脸。
“臣觉得既然有嫌疑,那就得好生审问啊,先不管她们俩谁说的对,就冲着她们俩长的这样一般无二,便不能轻易放过。”
齐恒点头:“事关间谍之事,的确该慎重。”
周延此时放下了衣袖。
他起身看看乐紫,再看看乐虹,叫过验身的婆子问:“这两人都是真实长相?”
婆子点头:“再真不过的。”
周延便对着顾允道:“顾兄,即是两人都有嫌疑,不如全收监吧。”
顾允应声:“的确该如此。”
而周夫人猛然抬头看向周延,看着周延那张平静无波,却又满含冷酷的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一笑,好些人都有些懵了。
便是王忠都想,这人莫不是疯了?为何笑的这般吓人?
乐紫被笑的更来气。
她对着周夫人怒目而视:“你笑甚么?我得不了好,你就能得了好?你占用我的身份,却没想到会有今日吧,一品夫人被下大狱,这滋味可不好受。”
周夫人一点都不生气,反倒笑的更加大声。
在差役来押她出去时,她死命挣脱,指着乐紫笑道:“你后不后悔?后不后悔?你看看姓周的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你为了他性命都不要?当初我便劝你别一心只有儿女情长,得多为自己打算,你偏是不听,一口一个周郎叫的有多亲热,还为了他背叛父王,背叛家国……如今再瞧,他对你可有一点情谊?”
这是要自爆了啊。
顾青君听的两眼放光,目光不住的在周夫人和乐紫身上转移。
齐恒却是面色微沉。
“我后悔,我后悔念着姐妹情谊,当初没有早些弄死你。”
乐紫咬牙切齿道:“若是早些弄死了你,我何至于这般东躲西藏,不见天日,何至于我儿胎死腹中,何至于夫妻被迫分离多年。”
大家都听出来了。
这乐紫说的都是实情。
那位周夫人的确是冒名顶替的,原本的身份应是探子乐虹,因着嫉妒姐姐,便代替了亲姐的身份,还杀死了亲外甥。
一时间,大家看周夫人的眼光中都带了蔑视和鄙夷。
周夫人反倒是笑的更大声了。
“哈哈,你还是这般天真,受了这么多难,也没叫你成长……我的好姐姐,你仔细的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个你的如意郎君,他对你可有一点情谊?若是有,如何这么多年分不出你我?若是有,怎的我都挑破了,他也不见得怜惜于你?”
这么一字一句的,字字句句扎在乐紫心中。
乐紫大痛。
哪怕她对周延已不抱什么希望,可是真正面对周延的冷漠时,也忍不住满心难过。
周延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狼狈的女人,语气冷漠冰寒:“即已知道你们姐妹都是敌国探子,我如何与尔等有情谊,我恨不得寝尔等之皮,食尔等之肉。”
旁边的官员忍不住点头。
说的很是,国家大义面前,又怎存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