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杨峰准备去飞信堂里等着,那些说书人上午比较有空,等会可能还会有人过来,刚出国公府大门,有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此人身穿深蓝色的官服,此官服与寻常官员的官服也不一样,官服上纹有日月星宿和流云等图案,整个人的气质也与一般的俗人不一样。
“小道友,请留步!”
此人年约二十五、六岁,一开口并非是一口的官腔,而是称杨峰为小道友!双手拱手抱拳,行的是抱元守一的道家礼数。
“难怪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的气质出尘,与寻常的官员不一样,这位大道友,请问道友怎么称呼?修的是什么道?有何指教?”
杨峰同样拱手抱拳,回了一礼。
京都果然情况复杂得多,既然此人找上门来,杨峰便与此人交谈一番,了解一下此人寻他的目的。
修道的在朝廷里当官员,也不知道当的是什么官,牵扯的是哪一方的势力。
“在下阮星河,全真道,现如今是司天监的一名主事,道友你是白云观的弟子,还轮不到我来指教,只是过来提醒一下道友,这里是京都,天子脚下,卧虎藏龙。希望道友在京都行事,稍微注意一点,尽量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阮星河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随和一点,话里话外都是提醒,希望杨峰在京都注意一下,不要仗着自己有道法在身,随便搞事情,铁捕司未必管得住道门中人,但是司天监可以。
“司天监?”
杨峰倒是知道朝廷的这个部门,是皇帝的玄学顾问,除要负责天文观测、历法修订、占卜祭祀等事务外,还要防止皇族成员被别人以道法巫术暗中谋害,顺带要监管出现在城里精通道法巫术的人。
现在看情况,明显是已经盯上了自己,现在派人过来是给自己警告一下,或者说是提个醒,不要忘了京都还有司天监的存在,不可任意妄为。
“对,司天监!”
阮星河重复了一次司天监这个称呼,话不说尽,相信杨峰能明白他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方才打扰了,在下告辞!”
“慢走,不送!”
杨峰目送这位司天监的阮星河离开,这才继续往飞信堂那边走。
除了杨峰被司天监的人拦住说话,宋立成也被拦了。
怀揣着布阵材料的宋立成,正在城里到处转悠,寻找合适的地方布阵。
毕竟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所找的地方必须方位对,还要具有隐蔽性,不容易被别人发现才行。
正在转着,有一位身穿司天监官服的人悄然出现在巷子的另一头,正朝他走来。
“你们白云观的人此番入京,到底有什么目的?”
来人是一名年约四十五岁左右的,气质有些仙风道骨的高瘦男子,虽说脸上已经有了不少岁月的痕迹,但是他的头发却是格外的乌黑亮泽。
白云观的人向来不喜欢掺和京都的恩怨,觉得那些王公贵族、世家大族、还有各派系官员之间的争权夺利,实在是丑态百出,让人生厌。
此次居然有门中弟子入了京都,还在京都开起了店铺,做起来世俗中人的生意,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不合情理。
偏偏他们出现的时机也不太对,皇上的病情久治不愈,最近还有加重的趋势,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的事情看起来都不太寻常。
“姚永春,你管得也太宽了吧,难道我们白云观的人,就没有资格在京都里出现了吗?我去哪里,做过什么事情,都要向你一一汇报?”
宋立成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姚永春打交道,这家伙是司天监的官正,道法也是合道境中期的修为,师承天师道。
以前宋立成还是会避而远之的,因为斗法斗不过,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怕了,若是姚永春想要动手,他也能与姚永春好好的斗上一斗。
当然,他也是不能太嚣张的,司天监的官正之上,还有监正,能被朝廷请过来京都当监正的,没有天人境的修为,根本坐镇不住。
不过司天监的监正,平时不太管事,有事情都是下面的人奔波,等到下面的人镇不住场子了,才有可能请监正出手。
如果不是闲差,不然你以为谁都能请个天人境过来坐镇的吗?
道法五重天人境,已经是掌教、观主、陆地神仙之流的人物,是李镇那一层次的人,不是单纯以钱权就能请得动的。
整个京都,明面上至少有两位可以俯瞰众生的大佬坐镇,一位是司天监的监正,另一位就是浩然书院的院长。
浩然书院的院长,浩然正气的修为,已达圣贤境。
“宋道友,你也知道我们司天监有监察之职,道法四重合道境的天师在京都到处转,我们司天监不得不过问!”
姚永春面露难色,语气稍软。
世人对道法修行者有个称谓上的区别,道法三重可称法师,道法四重可称天师,道法五重可称真人。
皇宫对道法四重的天师颇为警惕,因为曾有无法无天的道法四重境界的妖道,以道法谋害过皇族成员。
当然,那件事情涉及到皇族当中的夺位内斗,并不是单纯的个人恩怨的谋害。
“前两次我来京都也没见你们这么紧张,这次才来没多久,我去哪里转也要过问,莫不是京都出了什么事情?”
宋立成感觉到姚永春的态度有些变化,司天监的人似乎在紧张着什么。
“前两次可没有你们白云观的弟子来京都租铺子做买卖,你们观里什么时候看得上世俗的小买卖了?”
姚永春把话题往别的事情上引,他不可能把为什么紧张的缘由告诉外人,江湖人士的嘴流传有多快,他哪里会不知道。
有些消息流传出去了,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别的道门能在京都设道观、收香火、做买卖,也没听说你们司天监过问过,为什么我们白云观的弟子来京都做点小买卖,你们就这么紧张?莫不是真让我猜对了,朝廷里出了什么大事吧?”
宋立成眼珠一转,感觉自己的猜测有可能八九不离十。
新的帝王命格在成长,旧的王朝自然衰落,尽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却依然摆脱不了衰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