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我来是想告诉你，父母久在高位，这些年身边奸佞谗言，早就让他们失了本心。再加上大哥那个挑唆的岳父，江家以后会如何，我真不敢想。”
如今就连，爷爷的话他们都不怎么听了。
“爷爷那边，我们之前说的那些，他已然默许。江家的未来，就看你我了。”江南这话说的直白。
江北撑着桌面，琢磨着对面江南的话。
“三哥，我的诉求只有闻烟，别的一概不管。江家那些，你去做，需要我配合的，义无反顾。”
江北说完，接着又补了一句，“万事的前提，是闻烟。”
“以前怎么没发现，江家小四是个情种。”江南促狭地笑着自己的弟弟。
说起来，江家四个孩子，就面对面坐着的这二位长的最像。
可偏偏，江北最得宠。
江南也没再啰嗦别的，“小四，我把话放着，江家再闹腾，你和闻烟的婚事，三哥也帮你扛着。不为别的，就为闻烟这个人。”
说完，转身就走。
江北在去门诊的路上给闻烟打了视频电话，迷迷糊糊地人接通后又不怎么说话。
“下午没课吗？怎么这个点在睡觉？”
闻烟半眯着眼睛，“没课，昨晚跟陈晨他们闹了半夜。咱能别说了吗？我快困死了。”
宁弈从江家老宅出逃的事，江北也没打算告诉闻烟。
这两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对方。
江北看她真的好困的样子，无奈地笑着，“你睡吧，温县明后天开始降温，你没事在学校待着，别乱跑。”
闻烟嗯了一声，手机放在枕边，不再说话。
老爷子开的方子，她总觉得有助眠的成分在。每次喝完那药，都困到不行。
只是闻烟不懂分辨中药材，无法在那一包药草里确认有无助眠的草药在。
尽管她没有告诉住在学校后院的大家她的手到底如何，可这并不影响大家的猜测。
这群善良的人，从来没有主动问过。
就像她的房间，林校长的爱人每天上午过来帮她打扫卫生。
甚至，还帮她穿衣洗衣。
陈晨更不用提，发现她穿的一次性内裤还说了她好多次。
直言一次性的东西看起来卫生，实则好多都不达标，能不用还是不用。
这也是闻烟第一次知道，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啰嗦起来，真的很吓人。
她这午觉睡了好久，久到醒来时外面的天彻底暗了下来。
闻烟反应一会儿，拿出枕边的手机，看着未读信息。
全部来自江北。
消息来自半小时前，看照片背景，该是在手术间的休息室。
再往下看，果然。
江北：紧急手术，患者原本约好下周入院手术，没想到刚刚出了车祸。
闻烟半眯着眼睛，屏幕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等她打开床头的小灯，才慢慢给江北回信息。
闻烟：希望肿瘤不要破。
发完，手机息屏搁在胸前。
意识回归，她对着房顶碎碎念，“当年杨大侠到底是怎么熬过十六年的。”
这几天她真的做到静养，除了外出吃饭，基本没有任何活动。
算到现在，她陪着这张床已经好几日了。
正想着，陈晨在门口敲门，“姐姐，你醒了吗？”
应该是陈晨看她屋里亮起灯才试探着问。
闻烟声音有些哑，“进来吧。”
陈晨推开门，头先探进来，“饿不饿？李大爷又给开小灶了。”
闻烟想撑着手肘起来，被陈晨一个箭步扎进来，把她扶起来坐下。
“谢谢。”闻烟笑着说。
等她们到楼下小餐厅里，陈晨八卦地对她说，“刚才听林校长说，好像又有捐款的，过几天就到。”
闻烟也没在意，“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可咱们学校现在不缺钱吧？”
几人面前有一盆刚出锅的小鸡儿炖蘑菇，李大爷做的，色香味俱全。
陈晨给她选了个鸡爪，“凤爪给你，以形补形。”
对面的男孩子凑上前，“没听说吗？刚开学时有媒体报道，说前面的教学楼太破。”
闻烟摇摇头，她对这些不置评价。
在她看来，都是些哗众取宠的手段。贫困山区的小学，最缺的就是稳定的教师。
她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她没有立场评论这些。毕竟，能有人捐款，也是好的。
“林校长原本对这些都不抱希望的，这次怎么就应了？”闻烟好奇着问。
这就无人知晓了。
对面的男大学生凑过来，“孤陋寡闻了吧？这次是奔着孩子们的食堂来的。听说是心疼孩子们中午回家吃饭太折腾，打算给学校捐个食堂。”
闻烟惊呆了，“这也行？”
“有什么不行的？大点的孩子还好，一年级的孩子只能家长来接，确实不方便。”
闻烟觉得如果这个学生食堂真能推行，比教学楼翻新要实用很多。
这小灶吃的闻烟暖暖的，筷子刚放下，江北又给她发信息。
闻烟吃饱喝足，忽然觉得他们这样子，好像很痛苦。
她也不傻，知道远在衡江的江北肯定也有事瞒着她，也在努力为她遮风挡雨。
她独自走到院外，弯弯的月牙泠泠悬着。不远处的一片薄云，慢慢向弯月移动着。
闻烟拿出手机拍了照片，给江北发了过去。
古人独爱用明月遥寄相思，闻烟也喜欢此刻自己能和江北共享这弯月牙。
江北的视频电话拨过来，闻烟的笑盈盈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李大爷开的小灶，我吃了好多，都被人说胖了。诶，你不是有手术吗？”
江北站在楼顶的天台上，“主任安排别的医生了，我今天没有手感。你吃呀，吃，敞开吃，吃胖了抱着才舒服。”
闻烟被他这混不吝的话说的羞红脸，“胡说八道。”
江北看着她如花的笑脸，“烟烟，我这实话实说也不行了吗？”
闻烟也没在意，“江北，刚才忽然有一瞬间，我觉得我们好像错过很久很久本该在一起的岁月。尽管生活百般折腾，也有很多不如意。”
她开始语无伦次，可江北还是敏锐地捕捉到重点。
“烟烟，结婚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