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又去后院跑了一趟,让马夫把马车牵到铺子前头。
带着张金兰几人坐了上去。
这样就淋不着了,服务十分到位。
悠然街墨砚巷离得近,很快就到了。
江福宝被爹爹抱下马车,一家子跟在牙人的身后,来到宅子大门口。
侧头看去。
刚好能看见斜对面三山学堂的招牌。
离得确实近,走过去也就五十步而已。
位置当真是没话说,张金兰还没进门,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而。
一踏入宅子。
她就皱起了眉毛。
“怎的这么破旧,买回来,岂不是还要花时间修缮一番,怪费功夫的,哟,屋子也都不大,庭院顶多放几个缸,孩子但凡多一个都玩不开,去二进院子看看吧。”
张金兰牵着孙女的手穿过一个半圆形石门,来到二进院子。
江四银和张燕子跟在她们的身后。
牙人则是在最前面带路。
“不行不行,太小了,直接去看下一处吧。”二进院子与一进一样。
狭小破旧。
虽说位置顶好,但是修缮肯定要花不少银子和时间。
她实在没精力弄这些。
看到一半,她就扭头走人了。
“张掌柜,第四处的宅子,价格有些稍贵,要这个数。”
来到大门口,牙人怕张金兰看完接受不了价格,便提前透了嘴。
“三千两?”张金兰见他伸出三根手指,心下了然。
既然牙人说贵,那就绝对不可能是三百两。
估计是三千两了。
还行,虽然有些贵。
可是给孙女买,那就得买最好的。
张金兰咬咬牙,让牙人带路。
牙人一听,顿时觉得有戏,态度特别殷勤的恭迎他们上马车。
马车来到街尾,又穿入无疾街的街头。
直到把马车上的人,带到曲莲巷内的宅子边。
一下马车,江福宝就觉得这里很是熟悉。
像是曾经来过。
直到她转过身,眼睛正对面的上方,赫然出现一块牌匾。
写着沈宅二字。
这不就是当初阿奶背尸的目的地吗。
那个男孩的家。
叫沈什么来着。
江福宝忘了。
没等她想起来,牙人已经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了。
大门的门槛,特别高,都到江福宝的屁股了。
她翻不过去。
江四银见到女儿的窘迫模样,一把将她抱起。
进去后,才把她放下来。
自从过完年,女儿就喜欢自己走路了,抱不了多久,就要闹着下来。
江四银突然有些怀念还在襁褓中的女儿。
“愣啥呢,一天天就喜欢多想,快跟上。”张燕子太了解枕边人了。
江四银放个屁,都知道他想拉什么屎。
只见张燕子给了江四银一个肘击。
后者吃痛,脑子顿时清醒了,他委屈道:“媳妇,你欺负我~”
张燕子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脚步又加快了些。
“嚯,怪不得要三千两呢,这宅子好啊,怎么这么新?我瞧着漆都像新刷的。”在外头,还看不出个所以然。
一进来,简直像入了仙境。
花园里,用青石板铺出一条长路,整洁平滑。
花园很大,宽敞又雅致。
左边,是一条连廊,下雨天从这里走,不会淋着雨,设计实在巧妙。
花园右边还摆放着一座假山,中间是一汪小池塘。
里面养着荷叶,荷花也开了。
粉嫩嫩的。
不光如此。
隐约还能看见黄红白三色的鲤鱼游来游去。
瞧着好像是活水。
也不知道从哪引进来的。
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假山的左右两边,还用鹅卵石圈起两块地,地里种着两棵树和各种花卉。
小雨下着,凭空起了薄雾,花朵却竞相开放着。
特别有意境。
江福宝只在现代的网络上见过这么豪华的宅子。
若是放到现代。
想买卖?
哼,不可能的。
高低要弄成景区,买门票才能进去。
这个宅子真的太大了,走过连廊,她以为就到了正房。
其实不是。
穿过一个待客用的大屋子。
又进入一个小庭院,才能看到正房和左右两侧厢房。
说是小庭院,其实也没多小。
起码能放下一架秋千,再种上两棵树,摆几个水缸。
甚至还能在里面玩捉迷藏。
而且最关键的是,正房和厢房统统都是两层。
上下面积一致。
正房共六间,厢房各四间。
加起来有十四间屋子。
这才是一进而已。
后面还有二进三进。
听牙人的话,二进三进的庭院和房子面积跟一进都是一样的。
江福宝走到二进就有些累了。
她伸出手,要爹爹抱着。
然后跟随着牙人,参观了三进院子,最后来到后院。
本以为后院只有一堵墙和一扇后门。
没想到啊。
后院面积更大,里头盖了一个马厩,两侧还有下人房,十几间,够不少人住了。
杜绝了下人与主子混住在一起。
隐私绝对到位。
几个院子靠左右两边的拱形门连接。
除非是进屋子,不然就算下人来回走动,也是不打扰的。
江福宝越看越喜欢。
她甚至觉得,就算一大家子全部住进来,也不耽误什么。
参观完后院。
他们从后门出去,一打开门,江福宝就看到明明在前门的牙行马车,出现在这里。
由于宅子过大。
以至于后门在另外一个巷子。
跟迷宫似的。
贼有意思。
江福宝默默的在心里想着,如果住在这里,遇到仇家,人家从前门进,她从后门跑,肯定追都追不上。
“不错,值这个价,回去详谈吧。”
张金兰也一眼看中。
对着牙人说完。
一行人又坐着马车回到牙行了。
她下午来,本来只是想看看的。
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就看中合适的。
所以一个铜板都没带。
经过来来回回的讨价还价,这处宅子,以两千九百两被她定下。
明天回家拿了钱,再买。
过了三日。
宅子已经到手了。
房契交由张燕子保管。
江家其他人无异议。
毕竟家里能过得这么好,开着铺子,吃着精米和肉,赚着数不清的钱,都是依仗江福宝。
没有她。
他们还在家里吃难以下咽的嫩芽菜呢。
这钱,就该紧着江福宝先花。
所有人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包括钱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