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好说好说,你们一人一亩,行吧?”
“哟,村长大气啊~”
“族长,您老人家吉祥——”
几人说着说着,就做起白日梦来。
而到达镇上的江二勇,可就惨了。
看到铺子前张贴的告示。
张金兰对着他的屁股,就踢了两脚。
那力道,瞧着就疼。
这可是当着大街上,以及排队的客人面前踢的啊。
江二勇羞的都想钻到地里躲藏着。
张金兰没在门口拆穿他,而是拧着他的耳朵,去了后院。
“你爷爷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把他老人家拉出来遛遛,我要是告诉你爹,你小子的屁股是别想要了。”
张金兰没个好脸色,她瞪着江二勇吓唬道。
“娘,我的亲娘啊,我这不是想脱身吗,除了这个借口,我还能怎么说啊?我总不能跟他们说我回家收庄稼去吧?人家还以为我脑子有病呢,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收那些连三两都卖不到的庄稼。
我只好用我爷当借口了,您可千万别告诉我爹,当我求你了,我爹肯定把我屁股打开花,亲娘,我的亲娘哎——”
别看张金兰凶得很,可她养孩子,从未真的上手重打过。
而看起来好脾气的江守家,才是打人最狠的。
江二勇十二岁的时候,与人结伴去深山打猎,结果连个虫子都没捉到,还迷路了。
要不是江守家拿着火把上山寻他,只怕他们就出不来了。
晚上的深山,那是伸手不见五指啊。
指不定运道不好,就一脚踩空掉下悬崖一命呜呼了。
又或者遇到野兽什么的,小命难保。
总之,无论如何,都是九死一生。
那晚,他与他的几个同伴,被家里打的那叫一个惨啊。
江二勇最惨,因为他是被江守家吊在前院的柿子树上打的。
抽的身上全是红痕。
一年了,印子才下去。
经过那次打,他是再也不敢偷摸去深山了。
“瞧你那怂样,快去招呼客人吧。”张金兰翻了个白眼。
其实她说了也没事,这些小事,当家的不会生气的。
只有关乎到孩子的小命,他才会动怒。
由于昨天铺子没开门,所以今天的客人尤其的多。
忙活到傍晚,江大和才驾着牛车回家。
江二勇跟孙平梅也重新留在铺子里。
地里已经秋收完了,不必再干活,现在就等下雨了。
若是真的有洪水,只怕还得靠牛车,把粮食全部运到镇上呢。
回到村里,天刚好变黑。
不同于昨天的紧张感。
提前秋收完的村民,已经悠闲的在家门口乘凉了。
不过江福宝眼睛尖,看到他们的神情里,带着些许的紧张。
估计是怕天不下雨,又怕雨下的太大。
而没有抢收的人家,那叫一个轻松,啥都不担忧,就等着到了日子秋收呢。
今天,是送竹筒和竹签的日子。
刚吃完晚饭没多久,江福宝就看到院子里挤满人了。
竟然还有刘寡妇。
江守家也看到她了。
只见他走了过去,站在刘寡妇面前说:“我家不收你的竹筒,你离开。”
这话,真有素质。
若是江福宝,只想对她说一个滚犊子。
“凭,凭啥?”刘寡妇明知故问,她理不直气不壮,江柱子跟在她身后,觉得有些丢脸。
“你说凭啥,前天晚上,我是怎么说的?你当我说的话是放屁?赶紧走,别逼我赶你。”
江守家懒得再跟一个寡妇废话。
他右手一挥。
江程江猛就一左一右站了过来。
代替了从前的江大和跟江二勇。
“哼,谁稀罕呐。”刘寡妇不敢多说。
离开江家后,她才敢骂骂咧咧。
“娘,你看,我就说他们不会收的吧,昨天还不如跟着大伙一起秋收了呢,现在好了,家里唯一的进项没了。”
江柱子有些烦躁。
天干成这样。
地里的糙米产量肯定低的不行。
光靠这些有什么用,他可是答应过小桃,要给她买一只青玉簪子呢。
照这样下去,一年他都攒不到买簪子的钱。
不同于外头的江柱子。
拿到竹筒钱的村民,脸上总算有了喜色。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江守家忍不住的提了一嘴。
“若是真的有大雨,你们明日最好去镇上用闲钱多买些粮食,等雨过后,粮食一定卖的更贵。”
活了快半辈子的江守家,经验满满。
这些来送竹筒竹签的,也好说话,搁其他人,他都不带提醒的。
“好,我明日就去镇上买。”
王桃花第一个答应。
其次是马春霞。
作为张金兰忠实的狗腿子,她们势必要打头阵。
剩下的人,也有小部分同意,但是大多数都觉得刚秋收,没必要买。
江守家也不多管,反正他的话带到了。
一夜好梦。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
江福宝闭着眼睛,刷完牙,直到脸上碰到水,她才彻底清醒。
“这天,咋还不下雨呢。”
朱迎秋站在院子里仰头念叨着。
江福宝也有些心急,可她相信凤凰不会骗她的。
上次回来报完信的凤凰,又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大门敞开着,路过自家,去往地里的村民,个个伸头望向他们。
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无非就是嘲讽的话呗,不用猜就知道。
江福宝心里想。
她扭过头,看了阿奶和爷爷一眼。
只见他们吃着碗里的粥,面上丝毫不慌。
两人如同定海神针似的坐在那里,只要他们在,江福宝就能安心,仿佛天塌下来,也有阿奶和爷爷顶着,她就不再想下雨的事了。
至于穗子该晒还是要晒。
迎接着漫天金黄色的朝霞,江福宝坐在牛车上,出发了。
路过村里的小路时,她发现,几乎碰到的所有村民,都看向他们。
眼里的幸灾乐祸根本掩饰不住。
到铺子后。
孙平梅刚打开门,就抱着江福宝问:“乖福宝啊,天咋还没下雨呢,奇了怪了。”
按理说,已经第三天了。
当初凤凰说的,最迟两天。
要么雨水迟到了,要么根本不会下雨。
江福宝不知道,她随口说了一句:“可能是雷公电母睡过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