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巴给老娘放干净点,再敢指着我孙女骂骂咧咧,老娘就把你嘴巴撕烂!忍你这么多天了,有完没完了?树上这些桃子,小的跟羊屎蛋似的,你睁大你的眯缝眼看看清楚,我孙女吃的可是江南软桃!
桃核都赶上你这桃子一般大了,还百年桃树,我瞧你长得像百年老妖!你这铺子估计是用骗来的银子买的吧?先前忍你那么多次,不代表老娘性子好,要不是租了你家的铺子,你当老娘忍你?”
再好的脾性遇到万贞这种胡搅蛮缠的也得生气。
更何况本就是泼妇的张金兰呢。
她冲到万氏面前。
对着她大骂特骂。
口水飞溅。
免费给万贞洗了把脸。
张金兰骂完也不解气,她继续说道:“怪不得位置这么好的铺子,当初我一问,牙人就说有,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啊!按理说,这种闹街铺子一旦空出来,就立马被人租走了。
哼,有你这种铺主在,只怕逼走了不少租客吧?也就骗骗我们这种住在城外的人了,我估计你万氏在这条街都名声远扬了吧?以至于没人敢租你的铺子,这才空置到铺子里都生了灰还没租出去。”
这么一想。
就全合理了。
能让她一眼就看中的铺子,旁人自然也能瞧中。
为何能让她租到。
张金兰自认为她没有这么好的运道。
“你你你,你竟敢骂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们收拾包袱,滚蛋!”
万贞气得五官都扭曲了。
她咬着后槽牙,威胁道。
“你以为我当初的纸契是白签的?有本事你赶一个试试啊,你敢把我们赶走,我立马去找官差,我倒要看看你万氏能不能只手遮天!”
一个整天盯着树上有多少桃子的妇人,能有靠山就有鬼了。
这种性子的人。
定是人嫌狗厌。
张金兰用鄙视的眼神望着她。
“你,你,好啊,你真是好样的。”
万贞扭头就走了。
江福宝吃完最后一口桃子,把桃核一扔。
刚好滚落到树底下的烂桃边。
果然两者一般大。
江福宝站起来,走到阿奶身旁,拉着她的手,摇了摇。
没想到,这万氏的战斗力竟然那么差。
骂又骂不过阿奶,打嘛,估计是不敢打的,她一个妇人,哪能以一敌十呢。
只怕阿奶一水瓢就能把她敲晕了。
可惜,气到阿奶了。
希望她出门就摔倒!
江福宝在心里诅咒着万贞。
“阿奶,不气了,这人是大坏蛋,我们不理她。”
原本呼吸急促的张金兰,在孙女拉上她手的那一刻,就吐出一口浊气,平缓了心情。
“嗯,阿奶不气,以后她再敲门,咱们权当听不见,一天天的,闲的没事干,谁稀罕她那破桃子。”
张金兰用力的关上后院门。
继续干活了。
走出几米的万贞。
越想越气。
她老脸涨的通红,一双眯眯眼仿佛能喷出火来。
回头望向铺子后门时,手中的帕子都被搅成了一团。
万贞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痰。
迈着小碎步,刚想离开,却踩到一坨软唧唧的东西,低头一看,前几天才买的新布鞋上,黏满了狗屎。
“呕——”
万贞差点吐出来。
她用鞋子,在石头上蹭了许久,又踩了许多杂草,这才弄干净狗屎,可味道还在,万贞只能忍着恶心先回家。
这双鞋子,她是不打算要了。
“duang——”
自家的大门,被她重重的关上。
在院子里逗鸟的白千山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咋了,谁又招惹你了,好端端的砸门干什么。”
“还不是租咱家铺子的那些穷鬼,竟然偷吃咱家的桃子,早知道他们穷的桃子都偷,我当初就不该把铺子租给她们。”
万贞坐在石凳上。
她甩掉脚上的布鞋,扔的老远。
然后拿起桌上白千山喝过的茶杯,一饮而尽,里头全是不值钱的碎茶。
导致她吐了半天茶叶渣。
“说得好听,那谁来租咱家的铺子?上一家被你逼走时,闹得那么大,有蠢人租就不错了,我劝你别去闹了,没有租金,咱家吃什么喝什么,你以为还是十年前?你养的好儿子,青楼赌坊他是哪样都沾,再多的家业也被他败光啦!”
白千山不满的看着万贞。
要不是他家里遭遇了变故,当初哪至于娶个妾生女。
虽说陪嫁了几间铺子和两栋宅子以及百亩良田。
可毫无教养就算了,整天胡搅蛮缠的。
一点不值钱的桃子,家里又没人吃,成日的往铺子跑。
万一得罪了租客,没了租金。
到时候粮食都买不起。
“哼,这桃子再不好吃,也能卖个十几文钱呢,咱家现在只剩这栋宅子了,还有那家铺子,田地全部卖光了,我不省点日子怎么过!
你看看你,家里都没钱了,还喝茶逗鸟,你以为你还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早知道嫁给你过成这副模样,我当初还不如给人当妾去,也比现在要好,我都没脸面见我那嫡姐!”
万贞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狠狠一放。
茶杯碰到石桌的那一刻,竟然碎了。
把她心疼的不行。
“你抽什么邪风,你也好意思提你那嫡姐?你娘当初把她害的那么惨,呵呵,我是你,我也不敢见啊,现在你爹娘死了,家中就剩你们姐妹俩,人家过得又比你好,你当然不敢见了,你怕人家像你娘害她一样害你!”
宝贝茶杯碎了。
白千山也收回笑脸。
他冷着脸,吐出来的话,字字像刀一般剜着万贞的心。
“你,你竟敢这么说我,当初要不是我爹疼我,让我带了那么多嫁妆嫁给你,你以为你有好日子过?你家业早就被你爹败光了。
当初你哄骗了我爹,说你家中有五百亩一等良田,三间大铺子,还有好几处宅子,谁知狗屁都没有!我嫁给你,给你生了儿子,还让你不愁吃喝,你不捧着我就算了,还敢这么对我说话,和离!你滚出我家!”
万贞猛地站起。
她将还未完全碎掉的茶杯砸向鸟笼。
鸟儿吓得叽叽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