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伊莎被这问题问的一噎，她倒想问问这俩人怎么回事，大白天的这里也不是什么僻远的地方，怎么就玩儿起来了。
要是她没出现，她们俩是不是想来点野外的战斗？
不是吧，那也太夸张了。
光是看到伊莎的那表情，卡莉白就知道她这脑瓜子劈装的是什么，顿时从草地上坐起。
凛也没了兴致，板着张脸，看着这不速之客。
一下子被两位大姐头这么看着，伊莎也是有些镇定不了，她连忙扯了个话题。
“我就来找你们聊聊之后的事情嘛，猎王说了最近会有血魔猎人来城里，我打算去接触一下，之后你们打算去矮人国还是哪儿？”
“接下来…”凛看向卡莉白，后者低眸，考虑着。
“我之前决定好往冰原走，路上想着若是能遇到伙伴就结交一番，途径其他国家自然不会略过，也就是先后的区别，你有想要先去的地方吗？”
卡莉白把选择权交给了伊莎，她和凛倒是无所谓。
毕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这个世界的勇者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要做的事太过笼统，维护秩序，而非对抗魔王或者具体的灾厄。
那她只能让自己做到一直向前走，不轻易停下脚步了。
这样，若是遇到需要维护的秩序，她也可以出手，以免自己那种不妙的预感实现。
她已经不止一次察觉到“破碎的未来”了。
若是停下脚步，不好的事情就会追上她，她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或者说什么才是消除那种预感的终点。
洛离被杀，伊莎被肢解，凛被吞食…
每遇到一个她在意的人，总是能看见一糟糕的未来。
她的信念是什么？
守护在意之人。
守护…
“我听你们的，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们。”
她扬起一个笑，那笑容让伊莎微微一愣。
“你…”
是不是在那幻境里的精神创伤还没好啊？
伊莎没有说完，她意识到这话似乎不太适合说出来。
“这么随意么？我是想先去弗曼斯看看，猎王说那儿有血魔的消息。”
“那就去那儿吧，正好看看协会总部是什么样。”
卡莉白直接就答应了。
“矮人国的话，嗯…可能运气好的话，会遇上摩天舟呢。”
这一决定凛没有反对，而是嘀咕了一个卡莉白熟悉的名词。
“摩天舟是凛的族人们住的地方吧？”
“嗯，这段时间应该在检修，估计会到那儿停泊一阵，要是有机会的话…”
凛轻笑道，“我带姐姐上去看看。”
这算是见家长吗？
卡莉白不由得想到。
不过精灵族圣女这种身份，应该已经算是一族之长了，那她见到那些精灵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比较好呢。
有种不明的预感告诉她，若是告知那些精灵自己和凛的关系，她的处境会有些不妙。
“姐姐？”
见卡莉白没有反应，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哈哈…好啊，我很期待。”
卡莉白干笑一声，心里却想着自己果然还是要加大练度，必须把实力提高到能应对那些精灵的程度才行。
“要是不想去也不用勉强…”
“没，去，当然去！”
听到凛这一句，卡莉白就条件反射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熟悉凛的她，清楚这语气后凛能说出什么话来。
而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伊莎则在懊悔，看到这俩腻歪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偏偏要上前呢？
这下又要吃没来由的狗粮了。
在两人互动再一度开始之前，她先提高了音量。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哈。”
留这么句话，也不等她们回应，伊莎直接转身就跑开了。
“她怎么了？”
卡莉白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困惑地眨眨眼。
“谁知道呢。”
凛撇撇嘴，就搂着卡莉白的肩，带着她躺在了地上，“再躺会儿呗。”
“嗯…”
没有多言，两人就这么靠着，看着天空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静地只能听见风声以及彼此的呼吸。
卡莉白知道，这是凛的魔法的效果。
感知被放大，一旦沉静下来，四周的一切就会变得无比清晰。
因此，彼此的低语，也能够轻松传递到对方的耳边。
“姐姐，果然我还是喜欢这种，能够听见声音的方式呢。”
“为什么呢？如果用心声的话，就只有我们彼此听见了。”
“是啊，彼此…不过我还是喜欢这样。”
凛看着天空，嘴角微微扬起。
“这样单纯的交流，就像…”
“就像？”卡莉白轻轻握住凛的手，同样看着天空。
“就像…”凛侧过脑袋，“说悄悄话一样，多好。”
“我们这不就是在说悄悄话嘛。”
听到她这孩子一样的可爱语气，卡莉白也跟着笑了。
她也侧过脑袋，看向凛。
粉发粉瞳的少女，她心爱的少女。
笑靥如花。
“那不一样，那是风在和勇者说悄悄话，是凛在和姐姐说悄悄话，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悄悄话。”
“凛很在意这样的事情呢。”
卡莉白把身子也侧了过来，再度伸手，轻轻捏了捏凛的脸颊，“真好。”
“毕竟时间很长，若是没有更多的回忆，我怕岁月，对我的情感做出改变呢，像这样的记忆，我想多一点，长久一点，能够时不时地，与姐姐一起回忆。”
凛任她捏着脸，同样侧过身子的她，将手轻轻搭在了卡莉白的腰上。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的脸，看着对方的眼睛。
打破这个的是卡莉白，她噗嗤一笑。
“突然这么煽情，你的姐姐我又不是短生种。”
“因为见到姐姐，就和做梦一样啊。”
凛也跟着笑了，她的笑是那么温柔，让卡莉白不禁有些恍惚。
她就是被凛的笑所折服的。
“见到凛，我也感觉，这一切都像是梦呢。”
恍惚的她，笑容也变得温和起来。
但是她的指尖却感到些许濡湿。
“凛，你哭了？”
……
【沉默】【沉默】【沉默】
……
【死？】【死？】【死？】
……
【失败】【失败】【失败】
「你什么都守护不了」
……
赤红的天幕下，少女的双目失去了光泽，指尖沾染的，是她眼角的血泪。
她仍笑着。
【是我…】【是我】【是我？】
她没有了呼吸，耳语已经无法听见，更不用说那彼此的心声。
风停歇了。
【我害了…她？】【我杀了…她？】
【我杀了…杀了谁？我…】
呼吸变得很轻，心跳得很慢，视线朦胧，一片血红。
【看不清】【看不清】【看不清】
【为什么？会这样…】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你失败得很彻底」
滴——
刺耳的声音，心脏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
……
“姐姐，姐姐？姐姐！猎王，你做什么！”
“等等，凛小姐，你冷静，冷静下来！”
“我姐姐她…”
“没事，你应该能感受到契约并未出现问题，不过我要为叶格尔城负责。”
……
模糊的声音，听不清。
【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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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
看着搂住双目无神的卡莉白的凛，波卡因蹙紧眉头。
“我…我也不知道，姐姐她，忽然就失去意识了。”
凛有些慌乱，“你对她的意识做了什么？”
“无事，无非停滞了她的思维，刚才那一瞬间，她的气息有些古怪，训练暂时停止，等她醒过来再观察一阵子。”
卡莉白的状况很不对，波卡因一直在观察着整座雪山的情况，这边一有异常的失控，她就赶过来了。
结果，却是勇者出了问题。
想到这，她看向凛的目光也严肃起来。
“你们在那幻境中的遭遇带来的后遗症，看来有些严重，需要我用我的力量帮你停滞思维吗？”
“我…”凛看着卡莉白，摇了摇头，“不用了，感谢您。”
她没有再多说，抱起卡莉白。向旅馆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波卡因陷入了思考。
似乎有什么线索她没能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