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继续说了？”安桐翻看着手机，好奇地看着里面的三人，“大家都是律师，你们说，刚才那些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造谣诽谤啊？”
一号女生脸上的惊讶只是短暂一瞬，转眼挂上一抹嘲笑，“安律师，你不能诬陷人呀，我们说话有谁听到了吗？”
“安律师这么冤枉我们，那算不算是诽谤呢？”
“就是，你有证据吗？这里的监控早就坏了！”
“我刚才明明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觉得是我冤枉你？”安桐有些好笑，很快找出对方的漏洞。
“既然质疑高层的决定，觉得这次升职有水分在，那不如我帮你们一把？”
她晃了晃手机，“啧，你说巧不巧，我刚才录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安桐翻看着手机录音，“虽然这样的录音在法律上算不上是证据，但是——”
按下播放键，三个女生的声音清晰的从手机听筒中传出来。
“但是在李律师那里应该算得上是证据吧？”安桐故作好奇，“一起被造谣的还有贺律师，以及其他高级律师，你们觉得——”
暂停键被按下去，整个咖啡间只有安桐一个人的声音：
“我算算啊。”她假装抬头沉思，然后恍然大悟道，“在除了我以外的七个人眼里，算不算证据啊？”
李律师，是嘉禾的创始人，同样是贺念辰的母亲，这在嘉禾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本次升职的高级律师除了她自己，还有另外三人，加上贺念辰一共四个。
这种情况下，还有算上张律师和宋律师两位律所合伙人，总共就有七人。
“我这里有一些证据，不知道你们说我背后有资源这件事的证据准备好了没？”
安桐轻轻靠着门框，神色无辜。
面前的三人从听到录音的那一刻，脸色就已经绷不住了，尤其是安桐的最后一句话，三人明显已经有了想要离开的意思。
安桐自然没有过多阻拦，只是微微错开身体，任由三人离开。
年会上挑刺的女生翻了个白眼，最后一个走出咖啡间。
安桐把玩着手机，状似无意，“徐律师年会之后好像没什么长进啊，打嘴炮用的还是这么老的套路。”
“有空多研究研究案子，研究我有什么用呢。”安桐假装叹了口气，走到咖啡机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和贺念辰的cp粉呢。”
站在门口的人低声骂了一句什么，这才转身离开。
安桐回头望了一眼，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她脸上的笑容这才敛了起来。
这一次是止住了，下一次呢？
她一点点铸起来的高墙，只要安母稍微一搅和，就全部毁于一旦。
那些没有坐实的谣言，在那些人眼中全部得到了证实。
那她努力这么久，到底有什么用呢？
就算升职成了高级律师，又有什么用呢？
不知不觉间，咖啡杯早已经偏离了出水口。滚烫的液体就这么落下来，毫无征兆的飞溅到她手上。
安桐条件反射扔掉杯子，看向自己的手背。上面虽然还残留着一些咖啡液，但已经能看出被烫起的红痕。
她沉默地望着那片红色，抬眼看着桌上的残局，好在杯子没什么事。
忍着手上的疼痛感收拾好桌上的咖啡液，安桐拿着空掉的咖啡杯麻木走回位置。
“你去咖啡间.......洗了个杯子？”沈媛无意间瞥到杯子，随口问了一句。
“嗯，咖啡做太慢，懒得等。”安桐淡定地擦着杯子上的水珠。
沈媛皱了皱眉。
咖啡做太慢？办公室的咖啡机现在不是在用胶囊吗？哪里慢了。
算了算了，安安的脑回路她不懂。
“刚才你妈妈加微信问我——”沈媛及时收声，凑近安桐之后才开口，“她问我要洪熙的联系方式！我想着先问你一句，就还没给。”
“不用给她，谢谢了。”安桐点了点头，“对不起，我妈她........”
“都是朋友嘛，这有什么的。”沈媛叹了一声，拍了拍她，“升职了，开心点！”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安桐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工作的状态。
这原本应该是个开心的日子的，可是老天偏偏就看她不顺眼，偏偏要她在这个时间点来律所，偏偏要让她听到那些难难堪的话。
她现在只想回家，然后再也不出来。
回到家，透过落地窗，她甚至能看到窗外的天色还未完全变黑。
不过家里没人，这也算的上是一件喜事。
坐在高脚凳上，她望着岛台上的酒瓶发呆。
这些天，失眠再次成为常态，她不得不靠着酒精才能正常作息。
猫咪被关在卧室内，它们听到客厅的声音，始终喵喵叫个不停。
但安桐丝毫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她就是那样坐在桌前，看着室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整个屋子彻底被黑暗笼罩。
那些话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情绪才消耗的差不多，手机却突然亮了起来。
现在。
【安母】：发来三张图片。
【安母】：“是她吧？”
打开图片，赫然是洪熙的正脸照片，看截图，应该是从某软件上直接搜索到的。她的公司，地址，全都清清楚楚。
她是怎么找到的？
安桐呼吸急促，手指颤抖着翻看着剩下的两张图片。
答案果然就在其中。
剩下的两张截图是来自于视频软件评论区，不知道是哪个网友认出了洪熙的身份，将她的名字和工作照片发在了评论区。
虽然发者本意是在磕cp，但这条信息却落在了安母手里。
【安母】：“我说了，你不告诉我我照样有办法，你不是不是护着她吗？那我就到她公司问问她。”
一阵恐惧感翻涌而上。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找到嘉禾还不够，竟然还要到洪熙的公司闹事！
不知道是不是室内太过昏暗的原因，安桐甚至抓不稳手机，她多次尝试着按下通话键，但是始终都碰不到按钮。
终于，在她的坚持下，电话被拨通，但安母却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