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胡蓉就去了书院,找到李夜把征兵的事情跟他说了,问他是不是确定要去。
当李夜得知终于要开始征兵时,他的眼神瞬间闪烁起锐利的光芒。事实上,对于读书这件事情,李夜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块读书的料。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在学业方面并没有太多的天赋。然而,此刻坚持读书的动力仅仅在于,希望能够在未来的军旅生活中拥有更广阔的视野和见识。
尽管书本上的文字对他来说有些晦涩难懂,但他依然坚信通过努力学习,可以为将来的参军生涯打下坚实的基础。每一次翻看书页,都是他向着目标迈进的一小步。也以此来鼓励自己更加努力的学习。
明白李夜的心思后,胡蓉只能含泪支持李夜的决定,立马跟书院提出李夜休学的事情,书院也很是明理的直接把剩余的学费都退了回来。
胡蓉陪着李夜一起回家,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胡蓉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一定要平安归来。”李夜看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到家后,虽然其他人都很疑惑李夜为什么回来,但既然是胡蓉陪着的,那定是有什么事情,等晚一点胡蓉定会说出来。
果然,晚饭刚过,胡蓉就把所有人都叫在一起,把今天村长说的征兵事情和李夜决定要去前线闯一闯的事情都说出来。
刚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分娩不久的李静,她坚定地表示自己是第一个不支持李夜去参军的人。
她也是为人母,清楚的知道胡蓉在听到自己孩子要参军的心情,孩子就是她们生活的全部重心和希望所在。她们深知战争的残酷与危险,无法想象让自己的孩子置身于枪林弹雨之中会有怎样的后果。
因此,无论别人如何劝说,李静都坚决反对李夜参军。还是胡蓉站起来对着李静轻声劝说,李静才没那么反对,但也不再理会李夜,表示自己还在生气。
李夜看着家里人或生气或不舍的样子,其实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但自从胡蓉跟他说过参军的话后,自己心里就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去参军才是自己发展的路线。
次日一早,李夜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在厨房忙着的胡蓉,就想过去帮忙,却被胡蓉拦着:“不用,这些活我平时都是做熟悉的,你要是饿了,就去一旁的桌子上等会,这早饭啊等会就好了。”
感受着母亲的关爱,李夜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想去参军了,但很快,李夜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四弟从商,五弟从医,六弟从文,自己要是不从军,那就只能是待在这乡下地方种一辈子的地,那生活不是自己喜欢的,所以参军或许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娘,还是我帮你吧,没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那时候想帮你也帮不上了。”李夜主动抢过胡蓉手里的活干事干着。
每每想到李夜即将要奔赴前线,胡蓉心里说不难受那是假的,但她也知道从军才是老三最好的出路,况且,他的媳妇还在那里等着,自己不能这么自私的把人留着。
胡蓉撇过头没让李夜看到自己猩红的双眼,但声音的哽咽还是出卖了她:“你也知道再过几天就要从军的事情,从军不是开玩笑的,是很辛苦的,这几天就在家里待着,什么也不用做,好好享受这几天的舒服,往后啊,你想休息也没时间了。”
“帮娘干活一点也不累,反而我还高兴呢。”李夜难得的感性一下说“娘,这早饭也差不多了,我先去盛好,等一下他们也该醒来了。”
胡蓉挥挥手让李夜去盛早饭:“你去吧,我再贴几张饼子,早饭就做好了。”
今天的早饭是所有人吃过最压抑的一顿,吃完早饭,李夜就要去村长那里报名参军了,在家里能见到的日子也没多少了。
李浩为了能让自己没这么多的遗憾,还专门跟周掌柜请了几天假,用来陪着李夜。
李远也跟鬼老说了,这几天先不去后山认识草药,想在家里多陪陪三哥,鬼老也知道李夜的情况,也就没再说,让李远先陪李夜几天。
李钰因着刚考上童生,书院的夫子让他一鼓作气尝试一下秀才的考试,就算不行也当做积累经验,所以时间很紧张,但就算这样,李钰还是决然的跟书院的夫子请假,在家里陪伴李夜。
李静也顾不上生气,从早到晚的在忙碌着,她要做几身换洗的衣服让李夜带去前线。
吃完早饭,胡蓉就陪着李夜到了村长家,村长早就等在那里,在看到胡蓉和李夜后很是欣慰,看来这报上去的名额又能多一个了。
“你们是来报名参军的吧?”村长笑着问。
李夜点了点头说:“村长,我是来报名的,不知道集合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村长摆摆手说:“不急,等明天确定没人再来报名,我去镇上把名单交上去后就会有安排的。”
胡蓉听了村长的话,心里暗暗祈祷时间能长一点,自己就能跟老三多相处一点了。
“好,那谢谢村长了。”李夜谢过村长就带着胡蓉离开村长家。
村长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三天就说了,两天后在镇西边的城门口集合。
两天的时间转眼即逝,在吃过早饭后,胡蓉不舍的拉着李夜到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银坠子禽兽挂到李夜脖子上:“这个要贴身收好,是娘用银子给你打造的。”
又拿出一块小盆大小的铜镜,让李夜日夜放在胸口的位置,还有一件衣服:“老三,这衣服你一定要仔细收好,里面娘给你缝了一百两的银票在里面,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清楚吗?”
“娘,这太贵重了,儿子不能拿,家里用钱地方多,儿子去了军营也没多少用钱的地方,您还是把银票拿出来吧,况且娘不是融了银子给我打了这个银坠子嘛,有这个就够用了。”说着,就想把衣服塞回去。
胡蓉不要:“拿着,家里还有钱,你不用担心,再过不久,辣椒就能卖了,那时候还能愁没银子的事情吗?出门在外,不管怎样,手里有钱才好办事,拿着,别让娘担心。”
李夜听了只能默默收下,胡蓉看到李夜收下后,从柜子最角落的地方拿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赫然装着十来片晶莹剔透散发着清香的根片。
这东西李夜不知道是什么,但但从那品相来看定是很贵重的东西,这个李夜说什么也不能要,但胡蓉的一句话,李夜还是默默收下了。
“乖,收着,这可是救命药,是鬼老亲自炮制的灵参,鬼老可是说了,在生命垂危的时候要是能含上这么一片,不说起死回生,但熬到别人相救还是可以的,这东西你在战场上可是非常有用的,可千万要保管好,知道没?”
李夜哽咽着接下,把东西都给了李夜后,胡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说了句好好保重,要活着回来的话就让李夜离开。
离别,胡蓉不想见到,所以没有离开房门,李夜离开的时候是李静带着李浩他们送别的。李夜背着沉重的包袱和家人告别后,就来到了镇西边的城门口。
他望着身后的家乡,心中充满了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
随着一阵号角声响起,队伍出发了。李夜迈着坚定的步伐,跟着大部队渐行渐远。
却不知,在某个不经意的角落,胡蓉偷偷看着李夜渐行渐远,心里默念:儿子,祝你一路高歌,越走越远,娘在这里等着你把媳妇给娶回来让娘看看。
前世,自己遗憾的其中一个事情就是没有见过老三媳妇一面,希望这一世能看到。
直到前方已经没了人影,胡蓉才恋恋不舍的往家的方向走。
李夜刚走的几天,李家人做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就好像心里缺了一块,怎么也补不上。
还是鬼老看不得这样的场景,开始开导他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老三不过是去打仗,又不是不能回来,你们可别忘了,老夫可是给了好多的救命药给他的,要是这样都能死去,那只能说他命不好。”
胡蓉第一时间就反对,根据上一世的记忆,李夜不但没事,但娶了自己上师的女儿,最后官拜三品,成了战场上的将军,才不会是鬼老这么说的。
想到这,胡蓉也打起精神说:“没错,鬼老说得对,你们三哥可是信心满满的去的,日后当上大将军,而你们却默默无闻的,怎么配得上你们三哥?”
李浩也很快就振作起来:“娘说得对,我要做很厉害的商人,这样我的生意就能做到前线去,还能看到三哥呢。”
李远也点点头说:“我也是,好好学习,或许将来我也要去前线,当前线的大夫,那时候或许就能就三哥一命。”
李钰握了握手心说:“咱们家光靠三哥还不行,我也要努力读书,考上功名,要跟三哥一起肩并肩的保护咱家。”
李静看到他们都有各自的目标但自己却一事无成,心里很是凄苦,但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李静还是强打起精神开玩笑说:“那我和娘可就等着你们的功成名就,舒舒服服,安安心心的享福咯。”
三人都哈哈大笑的说一定的话,氛围也从之前的压抑到现在的开心,鬼老就喜欢这样的氛围,但不得不破坏:“臭小子,心情好了就给老子快点去背书,这几天的功课都落下不少了,要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为师的要求,去前线救死扶伤的?”
原本正高兴的李远瞬时间拉怂下来,嘴里念叨:“就不能让我把今天轻松完再说的。”
鬼老听了顿时瞪眼睛翘胡子的就想打过去,李远立马躲到胡蓉身后,胡蓉想把人甩开却又不舍,顿时间更是让他们笑得更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