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指了指多宝格的第二格,“崔玉,拿那个小匣子过来。”
崔嬷嬷取了过来,皇后直接抬了抬下巴,“给汐儿!”
宛汐忙起身接了匣子,轻声谢了崔嬷嬷。这是一个梨花木做的小匣子,上面刷了原木纹的漆,普通得很。看着有些年了,古色古香的。
“打开!”皇后温声道。
宛汐打量了一下匣子,竟有点小机关。不如寻常匣子,上下两片,一掀便开。这个匣子是个整体,应该是有个暗扣的。她用手轻抚匣子的上面,很平整。又把手入到下面,同样抚了一遍,也很平整。也就是说暗扣不在正面也不在反面。
宛汐端起匣子对着殿外的光,平摆着。仔细看了一会后,便发现了,有一个角稍有些异常,颜色也稍淡一些。得了这个发现后,宛汐把匣子入置在腿上,试着轻轻扭动那个角,“咯哒”匣子开了。
皇后与崔嬷嬷相视一笑,“你倒是个观察仔细的!若是肖妃不提前告诉本宫,本宫怕是要半天才能找得开这个匣子。”
“侥幸而已!”宛汐谦虚道。
打开后竟,匣子里躺着一本小册子。小册子上面写了两个字“......私密手札”。
宛汐咽了咽口水,伸出有些发抖的手,拿起小册子,翻开,全是数字......
“汐儿,这东西你能看懂吗?里面的又是什么意思?本宫瞧着倒像是记账。”皇后看着宛汐皱起的眉头,心道她一个闺阁小姑娘,哪里会懂。
宛汐还想求证一下,“娘娘,这是......肖妃亲自写下的?”
“是啊。当时她跟本宫说,那些奇怪的字,也是数字,不过是别的地方流行的。”
“那肖妃娘娘可有说,这是她记的账吗?”宛汐还有最后一点疑问。
整本小册子除了数字,没有一个汉字。
“4.25 0
0
...... ......”
“本宫也不知道,她只说这是她随心而写的。是她临死前亲手交给本宫的,叮嘱本宫不可给任何人。即便是景珩,也要本宫酌情决定给或不给。”皇后靠在软椅上,情绪有些低落,好似又在回忆那个明媚的女子。
“那娘娘怎么会想到要交给我呢?”宛汐有些好奇,这么多年了,皇后也没给李景珩这个肖妃亲儿子,竟给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媳妇。
“这些年景珩太苦太累了,他身体也被拖累坏了。本宫很心疼,却也无能为力......他孤身一人时,本宫不想把这册子给他,让他图增许多烦忧,于他身体不利。这不是肖妃所愿意的。如今,他成亲了,有了汐儿站在他身旁,为他分担些许。本宫觉得,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皇后说起李景珩时,眼里有着抹不开的心疼。宛汐知道她是真的关心着李景珩,只怕这偌大的皇宫里,也只有皇后是真心待他了。
宛汐把小册子重新放到匣子里,起身对着皇后虔诚的跪拜:“儿媳代王爷感谢娘娘的爱护!”
“这孩子,快起来!”皇后使了个眼色,崔嬷嬷亲自上前,虚扶了一把。
“汐儿,景珩虽然看似权势滔天,风光无限。其实......哎,景珩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没了母亲,如今你也没了母亲,你们俩个,要好好的,互相扶持,互相关心。夫妻间要同心同德,切莫离了心!”
皇后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几句寻常长辈寄予希翼的话。
宛汐又恭敬地颔首领下。
又聊了会后,皇后说本来进是先要去太后那边的,可今日早早的,太后便差人来坤宁宫说了,她老人家受了些寒,不必去请安。
宛汐自是明白,太后不待见李景珩这个名声极坏的孙子,自是也不会喜欢看到自己这个庶女出身的孙媳。正好,她也不想去虚与委蛇,不见便不见。
走的时候,皇后又赏了些东西。宛汐把那个匣子与那些赏赐放一起,让斯柠和斯清抱着,仍然由林公公领着出宫。
几人正沿着长长的宫墙往外走的时候,突然,一道娇柔婉转的声音在一声娇笑后响声:“哟,这是哪个宫的美人,面生得很呐!”
熟人!宛汐心里暗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微微颔首道:“虞美人!”
林公公和芳若姑姑带着斯柠斯清也马上规矩行礼:“奴婢见过虞美人!”
虞美人嗯了一声,“你竟然认得本宫?”
“早便听闻皇上新晋了一位美人,倾国倾城,气质如空谷幽兰,特别是声音如天籁般婉转。今日见娘娘仙容,听娘娘妙音,想来定是那位深得帝宠的虞美人了。”
宛汐嘴角含笑,这是第二次见了,怎么能不记得。
虞美人初听前面几句,心里倨傲得很,听到最后一句,火气莫名涌出。“深得帝宠”这四个字,刺得她心口生痛。她要什么帝宠,要的是那个人的宠。
“放肆!你既知本宫身份,竟敢不跪?来人,把这不知尊卑的东西拖下去,杖毙!”仍然是婉转的声音,说的话却狠毒万分。
“使不得,使不得!娘娘,这位是大将军王妃!”林公公吓得一个激灵,跪倒在地。
芳若姑姑三人也慌忙跪了下来。
虞美人怎会不知她是王妃?她在这里等的就是王妃啊。
“放肆!本宫管她是谁?不敬本宫者,本宫说杖毙便杖毙!”
宛汐啧了一声,也不知这虞美人是蠢,还是故意如此跋扈。先不管这么多了,宛汐上前几步,挥手便给虞美人打了一巴掌。不等她反应,又指着她大骂起来。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美人,从六品而已,算哪宫主位?竟敢自称本宫?你可知本妃品阶?本妃一品!只有你跪下拜见本妃的道理,岂有本妃跪你的道理?”
“本妃今日被皇后召见进宫,见到你先跟你打招呼,是因为你是父皇的妃子,本妃敬重父皇。你以为是因为你一个区区的美人?”
“况且,即便是皇宫,那也是讲人情道理的地方,你竟敢一言不合,开口便是将人杖毙。就算是宫女太监,那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断没有无故杖杀之理。”
“你这是拉着父皇的脸面给你竖威风,你把父皇置于何地?若宫妃都如你这般,父皇岂不成了残暴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