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五的下午,潘宁上完最后一节课,已经4点半了。
秦科一般周五周六周日都要去西餐厅打工,没时间陪她,所以潘宁周五放学都直接回家,在家休息个周末,周日晚上再回学校。
这天也不例外,下课之后她和李佳佳一起去食堂吃饭,准备吃完饭再回家。
餐毕,俩人有说有笑的往食堂外走,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潘宁的视线里。
迎面走来的是陈熵。
潘宁刻意回避,想假装不认识悄悄的从他身边走过,反正他俩也没什么好说的。
视而不见的擦肩而过,对于他俩来说似乎是最好的遇见方式。
潘宁低着头和李佳佳装模作样的聊天,故意侧过脸不看正前方的陈熵。
结果,身边的李佳佳却像看到了偶像一样,拉着潘宁的手臂,夸张的张大了嘴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陈熵,激动得语无伦次:
“潘宁!你看!陈熵啊!真是他!”
潘宁一瞬间有点后悔和李佳佳一起吃饭了。
陈熵的目光停留在潘宁的身上,径直地走到她身边,停住脚步:
“潘宁!”
从始至终,李佳佳的视线都直勾勾落在陈熵脸上,由远及近,直到看着他停在自己跟前,兴奋地不知所措,还没等她感叹,便又听陈熵对着潘宁喊了句:
“宁宁?”
这么亲切的称呼,必然是旧相识的节奏啊!
李佳佳一会看看陈熵一会看看潘宁,眼睛眨巴眨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见躲不掉,潘宁大方的笑了下,抿了抿唇,礼貌寒暄:
“这么巧,你也来吃饭。”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陈熵没有过多的语气,淡淡的开口。
“找我干什么,你那么很忙。”
“有些话,我想和你说清楚。”
“不必了,没必要再说什么,现在这样就挺好。我还要回家,先走了。”
潘宁尽量让自己露出个自然的笑,语气平淡地说完,绕过陈熵就走。
“等下,我送你。”
陈熵一把拽住潘宁的胳膊,可能力度太大,捏得潘宁有点疼。
就这样,李佳佳直到目送他俩离开了食堂,也没机会开口说上一个字,就是愣愣的呆在原地。
天啊!
这是什么曲折离奇的虐恋情深,潘宁还说不认识陈熵,根本就是扯!
看陈熵那个表情跟语气,俩人完全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关系!
李佳佳那颗八卦的心变得躁动异常,恨不得灵魂出窍,跟着他俩出去,看看他们要说些什么,此刻她心如猫挠,急的直敲墙!
发誓下次见到潘宁一定要问个究竟 。
一路无话,潘宁跟着陈熵离开了食堂。
走进停车场,来到一辆白色捷豹的轿跑前面。
“车不错。”潘宁笑了下,感叹道:“考驾照了!”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上大学就能开这么好的车。陈熵没吱声,只是伸了伸手臂,示意她先上车。
待二人上了车,车子启动,驶离了津大。
路上,他俩谁都没先开口,就那么一直静静的沉默着。
进入初秋,天黑得早了些,才五点就街头巷尾就被暮色层层渐染,路边店铺的不少霓虹已经纷纷点亮,伴着穿行其间的车辆,热闹繁华。
相比之下,车内却异常安静,封闭的空间显得格外寂寥。
终于,快到潘宁家小区了,陈熵才缓缓的开口:
“宁宁,很久没和你说说话了。”
“是啊,久的我都要把你忘了。”潘宁看向车窗外,冷冰冰地说道。
“之前突然不联系你,是因为家里出了点状况。”
听了陈熵这句话,潘宁嘲讽似的笑了起来,这是什么拙劣的借口,谈恋爱就说谈恋爱,还家里出了点状况!骗谁…
“行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也用不着解释。我没怪你,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潘宁其实很理解陈熵的做法,如果换个角度,她也会这么做,很正常。
陈熵把车停到了潘宁家小区外围路边的停车位上,忧郁的目光投向潘宁:
“其实……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熵微微蹙眉,心事重重,一改对外的犀利和刻薄,此时浅色的瞳孔充满忧郁之色。
潘宁没做声,等着陈熵继续说下去。
“对你突然冷落,真的是事出有因,即便是到现在,我还是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你,因为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先弄清楚!”
陈熵说的意味深长,凤目微眯,眼神忽明忽暗,像有着永远也无法化开的深邃的迷雾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潘宁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也不想去在绞尽脑汁的猜测,只是摇着头,嘴角勾起弧度:
“都不重要了。这一切已经证明了你想摆脱我,想开始你的恋情,想彻底与我划清界限。所以一切都按照你的预想来就行。陈熵,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妹妹而已,可有可无,之前的一切是我唐突了。”
潘宁说完这番话,伸手拉车门就想下车。
“我不喜欢万凌兰!”
陈熵低沉着嗓音,像是有些急迫地忽然开口。
潘宁拉着车门的手,突然顿住了。
“是我爸要我和她在一起的,就因为她是省财政部长万忠良的女儿。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了,他的用意,我不多说,你也应该能明白。”
转过头,潘宁犀利而冰冷的眼眸扫过陈熵那张俊美阴郁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骗谁呢,万凌兰看起来那么喜欢你,我又不瞎。”
表面看似平静得无一丝波澜,而内心却再度荡起涟漪。
“这和我没关系,那是她的事,做再多都是徒劳。”
“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想要的答案。”
陈熵的回答简直充满了迷惑性,潘宁的智商似乎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此刻,在她心底,那堆已经被冷水浇灭的灰烬仿佛又在蠢蠢欲动,窜出的火苗竟有了再度复燃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