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蛋~”
“该起床了。”
睁开双眼,安明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双手被绑死在扶手上,双腿也被绳索禁锢。
但他无法拔出无夜,就像是梦境。
恍惚间,白雾弥漫,红白相间的狐狸面具仿佛在露出可怖的大笑,对着安明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的头颅一口咬断。
一抹坚韧的雪白线条将面具从中央斩为两半,原本诡异的面具就这样噼啪掉落在地板上,嘴角勾起无声的弧度。
“真无趣。”
“没想到你那剑心如此坚定。”
摇曳的鲤鱼从安明两侧划过,伴随着轻快而诡谲的乐声,蹦蹦跳跳的脚步声渐渐在四周响起。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安明轻笑一声,以意志为剑,精神为念,顷刻间将迷雾全部驱散。
道路的尽头,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女轻轻转过身,右手缓缓摘下面具,露出符玄委屈的可怜表情。
“相公,你不爱我了吗?”
她楚楚可怜,又处处布满讥讽。
安明却瞬间消失在原地,在这花火的幻梦间,却能反客为主占据主导,一把掐住花火的脖子。
“嘻嘻,好凶。”
“花火好喜欢~”
安明的背后,再次出现蹦蹦跳跳的花火,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只是无关轻重的复制品。
花火趴在安明的身后,在他的耳畔轻声开口:
“欺诈师,这是你的谎言,还是演技?”
“你忘记了她,还是那里的一切?”
安明猛地转过身,这一次,花火却没有躲闪,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褪去了华丽服装的她就只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校服的文学少女。
花火直视着安明,想要看到些什么。
最终她什么也没能看到。
“我们曾经见过,”安明没有用疑问句,而是可以确认,他曾经与花火有过一段故事,只是他还没有想起。
“你欠花火大人一张面具,还记得吗?”
花火伸出手触碰安明的脸颊,却在下一刻化作无数梦幻的鲤鱼穿过,背后的虚空中忽然悬挂起密密麻麻的面具。
哭泣着、大笑着、愤怒着、痛苦着,它们全都直勾勾的注视着安明。
最终一切归于沉寂。
祂好像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我很伤心,你忘记了阿哈,阿哈真的很难过。”
祂悲伤的拍手,“但你还是那么大方,带阿哈看到了那么多欢愉的修罗场,如此伟大的行径,值得全寰宇进行学习。”
那些面具组成的身形滑稽又郑重的鞠了一躬,随后语气瞬间变的轻快,“嘿,你已经见到我,当然知道下一步了对吗?”
“看看阿哈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金色传说——!”
祂很有气氛的鼓起了掌,天空中很适时的出现了闪耀的金色光柱,而金光照耀之下的竟然是一个金色字体的词条。
安明瞪大了双眼,阿哈还生怕他看不清,贴心的在一旁添加了巨型字幕——
【金】欺诈师
“还请尽情使用,去创造更多乐子,”阿哈忽然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差点忘记了,你已经在‘过去’创造过乐子了。”
模拟是因,如今是果。
阿哈出现在这里,仅仅是因为曾经的安明确实使用了属于欢愉的欺诈师权柄。
“嗯~还要说些什么来着?”
阿哈双手一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对,就是那个。”
祂故作庄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世界都被面具旋转包裹——
“醒来。”
...
...
“又梦到哪个老情人了?”
安明睁开眼先是愣了几秒,随后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才意识到在列车的卧室,侧过头就能看到躺在他身边的符玄。
少女的粉发随意的散落在床铺,双腿慵懒的叠在一起,手边还放着一本书。
符玄嘴上虽然不饶人,但眼底还是有着明显的关心神色,身为卜者的她在刚刚的瞬间明显感受到了什么。
某位星神亲临了安明的意识世界,并与之进行了对话,而看安明的反应,这种事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见到了阿哈。”
“哦?那位常乐天君,”符玄也微微一愣,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阿哈没事会来找安明。
“玄儿,你怎么在我房间?”
“你说这个啊,空房间还要整理,本座就说直接和你一个屋子就好,”符玄满不在意的说,反正都是老夫老妻了,还需要在意这个?
“小三月非说男女授受不亲。”
符玄轻啧了一声,结局自然还是去收拾出来了隔壁房间,不过反正想来随时都能来,她也就没继续坚持。
安明听到后还是松了口气,符玄和三月七的相处倒是比想象中和谐了许多,自从符玄成为无名客后性格也温和了许多。
跟着星穹列车到处旅行什么的,只是想想就很有趣,符玄是真的很喜欢无名客这个身份,更不用说还能和安明在一起。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至于太卜司那边,有藿藿帮忙,青雀熟悉几天流程后也就习惯了,符玄对青雀相当放心。
在她看来青雀是罗浮最适合做太卜的人,无论是实力还是知识都非她莫属。
可以说雀神是全凭本事坐上的太卜位子,除了青雀本人外压根儿就没人感觉意外,都认为这是合乎情理的安排。
不如说青雀就算直接做将军都没问题,先做太卜磨练磨练也挺不错。
符太卜,光荣退休!
在离开罗浮后,符玄自然也是上了仙舟联盟的通缉令,但同时也得到了表彰,属于是奖惩分明了。
奖赏自然是击退幻陇有功,至于惩罚就不必多言了...罗列出来想必是一张纸都写不完。
符玄在离开罗浮前亲手摧毁了那具丰饶之躯,彻底断绝了幻陇的念头,也省的节外生枝。
更何况那种东西,现在的她已经不再需要。
最爱的人就在身边,并肩携手走向共白首的未来。
“下一站是匹诺康尼对吧?”符玄轻哼一声,“这次本座定要把那野鸟的毛一根根拔光!”
安明:“(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