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办公室一直都是歌斐木的风格,但每一件家具背后的真实价格都会令人瞠目结舌。
星期日曾顺手粗浅的计算过办公室内家具的价值,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足够投资一颗星球的星际化开发建设。
大抵能将一颗蛮荒的星球开展到星际基础水平,足以见得歌斐木所执掌下的橡木家系财力雄厚。
歌斐木靠在沙发上注视着安明,指尖夹着一枚古典款式雪茄。
无论是作为秩序之子,还是橡木家系的继承人,歌斐木都十分满意安明这些年来的表现。
天赋、力量、对众生的漠然,种种迹象都在表明眼前之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唯一的小小缺点便是那折断的双翼——明明失去了一只翅膀,却唯独安明能够给予他挣脱鸟笼的感觉。
如果一定要选出一个人去打破匹诺康尼虚幻的鸟笼,那个人也一定会是安明。
有些鸟儿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
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安明就是这样的人。
折翼的鸟儿从未放弃对于天空的渴望,他所归属的天空,是再也回不去的故土,那里埋葬着幸福的回忆,与再也不会奏响的音乐。
“橡木家主的位置,你怎么看?”
“我想,星期日比我更值得胜任,”安明微微一笑,平淡的拒绝了歌斐木的提案,看来...这位橡木家系的老家主,就要成为匹诺康尼新一任的梦主了。
“你若想改变这世界,就需要站在顶点的权力。”
“世界变成什么样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幸福。”
安明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抬起头注视着复杂构造的水晶吊灯,心里想到的却是知更鸟的首秀表演。
明年知更鸟便会成年,在那之后便能够参与初次选秀,若是能从初赛的120人中走进决赛,就能成为匹诺康尼的大明星,从而走向银河。
或许那早就不再是知更鸟一人的梦想,而是他们共同的梦想。
歌斐木看不透安明的想法,只因他从未说谎,一个只会说真话的人,又怎么会存在破绽?
...
...
“回来了。”
“嗯,知更鸟呢?”
“?”
星期日握紧了杯子,深吸一口气后继续道:“几天不回来,第一句话就是找我妹妹?”
安明呵呵一笑,“最近有点忙,怎么,知更鸟已经睡了?”他不客气的坐到星期日身边,拿起一杯白开水喝着。
“她在练习出道曲,”星期日缓慢的稳定了情绪,“你答应过她的曲子别忘了。”
“当然不会。”
安明啧啧两声,“看你这架势,已经做好经纪人的准备了?”
“...你跟在家主身后见到的黑暗难道还少吗?”
星期日攥紧了右手,“别让知更鸟接触家族的黑暗,”他不愿那纯真的笑容染上那些肮脏的现实。
“我会为知更鸟铲平道路的阻碍。”
“难道你不相信知更鸟?”
“不...就是因为相信,才更要这样,”星期日的眸底有着深邃的火光,“我要给知更鸟绝对的公平。”
知更鸟所站上的舞台,将没有任何场外因素可以影响她的歌声。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公平,更不用提那所谓的娱乐圈,星期日绝不会让那些污秽之物接触到知更鸟。
“就让我们一起见证知更鸟的登神之路,”安明拍了拍星期日的肩膀,示意他不必这样紧张,“她会成为大明星,你我都坚信这点,不是吗?”
星期日长叹一口气,只感觉在匹诺康尼变的好累好累,原来所谓的美梦会令人如此疲惫。
“你也别太紧绷,早点休息吧。”
安明挥了挥手,星期日注视着那道疲惫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底是谁需要休息啊。
昏暗的卧室内,只摆放着极其简洁的家具,床、衣柜,还有书桌,这里基本上没有提供可供躲藏的位置。
裹着柔软睡衣的知更鸟眨着明亮的眸子,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床铺边缘。
安明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还以为你会尖叫一声呢,没意思,”知更鸟按下台灯开关,光芒下映照出的是绝美的面颊。
17岁的知更鸟已经拥有祸国殃民的绝美容颜,蔚蓝的长发披散开来便是云朵上的湖泊,修长的双腿从睡衣间探出引人遐思的雪白曲线。
“还不睡?”
“想你了。”
知更鸟嘟着嘴,“你和哥哥都不怎么回家,每天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睡觉,”倒也不是害怕黑暗,就算二十四小时把全部的灯一直开着也无妨。
她只是有些寂寞,明明是一家人,却总是走向不同的道路。
长大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为什么却渐渐走远了呢?
“抱歉,知更鸟,”安明将背后的门关好,并不是要对知更鸟做些什么,而是担心某妹控去厨房里拿把菜刀就冲进来。
“明年就要出道了,现在来看,真的是走了好久才能到今天。”
知更鸟长舒一口气,慵懒的倒在床铺上,那双青色的眼眸中充满对未来的期盼。
很快,用不了太久,她就能完成儿时的梦想,将他们的曲子让全世界都听到。
她拽着安明的胳膊,轻微摇晃着问道:“作词有头绪吗?”
“还好。”
在脑海中其实已经出现了歌词的轮廓,但还无法组成为完整的歌曲。
说到底安明作的词也只有许多年前的那一首,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过作词,也不知道知更鸟是从哪里来的信心相信他。
那可是出道时需要唱的歌,可以说是关乎最终的排名,也决定了知更鸟能不能完美出道。
“那我就等着啦,”知更鸟轻声说着,没过多久就发出了可爱的鼾声。
显然知更鸟不擅长熬夜,能等到安明回来已经是困得直打哈欠了。
安明注视着知更鸟的睡颜,伸出手抚摸过她的发丝,最终落在散落的被子上。
为知更鸟盖好被子后,安明坐在书桌前拿出了空白的笔记本。
注视着知更鸟,拿起笔。
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呢?
歌词就像碎片,渐渐于脑海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