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
    曲莺时反应了一下，她也就抱了两个人。
    闻人雪，老早就在楼止面前和她搂搂抱抱了，那现在说的，是方礼吧。
    她目光清澈地与楼止对视：“方礼吗？不会呀，他礼数很好。”
    而且瞧起来也像是没受到她能力影响的样子。
    曲莺时感觉她的能力，对人的影响应该有强弱之分。
    闻人雪就属于反应很强烈那种。
    “楼止，我和他们都是朋友，所以也会接触的。”曲莺时手臂绕到他脑后，手微微用力，将人压下来。
    少年少女鼻尖相对，近到一个令人迷糊的距离。
    “你吃醋啦？”曲莺时本来圆溜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浅色的眸子发出琉璃般的色彩。
    “我喜欢他们，是朋友的喜欢，但对楼止你，是属于情爱的，唯一的喜欢。”
    “楼止，我喜欢你哦。”
    楼止喉间抑制不住地滚动，觉得少女的声音像是化作柔软蜜糖，缠绕在他身心。
    方才那点儿醋意轻易就灰飞烟灭，他只需要轻轻往下埋头，就含住少女的唇。
    楼止从未如此眷恋过一样东西，更不论是人。
    如果未曾碰见这个少女，他或许还在到处杀邪修，杀光之后就开始无所事事、漫无目的地在修仙世界游走。
    幸好那么巧合，在她被系统丢弃的第一夜，他正好踏上琉光派，与她相遇。
    想来，楼止觉得他不仅是喜欢，他爱曲莺时。
    *
    修仙世界的邪修风波已经过去了，如今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比起从前，现在的世界里多出了一类特殊人物——木偶人。
    是之前被圣主困在水晶球中遭受折磨的神魂，所寄生的存在。
    如今仍有一部分神魂还在水晶球中修补滋养着，达不到寄生的条件。
    但最早一批寄生的神魂，已经能够操纵着木偶人活蹦乱跳了。
    聪明有天赋的，已经炼化了自己身体的某些部分，使之看起来、动起来、用起来与常人无异。
    姜鸣山便是其中一个聪明的，此时正一脸惊喜地站在曲莺时面前。
    “师妹，我以为你......”他那双眼珠子不再像之前见到那样不受控地滴溜溜转了，嘴巴一瘪，好像就要哭泣，真是栩栩如生。
    “师兄，我好着呢。”曲莺时拍拍他的肩膀。
    她问过现在这个系统，她之前在前系统那里得到的类似于渴肤症的能力，对木偶人是否还有效。
    回答是无效。
    只有人的肉体才能使这个能力起效。
    不仅如此，系统也赞同了她认为的能力见效有强有弱的结论。
    大概就是，越喜欢她本人，就越想接触吧。
    如果只是个都记不住她的路人，渴肤效果也就持续一小会儿，转头便没事儿了。
    “师妹，你别误会， 我不是干嚎，只是我这个身体还不能自主产生泪水。”姜鸣山解释了一通，表明自己对师妹的担忧和挂念。
    “好好好，师兄，我看你现在好好的就很好。”曲莺时笑开来。
    曲莺时跟随着姜鸣山，以及琉光派的几名师兄姐去吃了个饭。
    当然，还有楼止。
    面对楼止，他们的感受很复杂。
    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就对楼止喊打喊杀，说人家是魔头，是一生的仇敌。
    还撺掇小师妹去当卧底，而实际上他们那边被邪修利用了，楼止才是好人。
    几人吃饭时，对于同桌的楼止，都羞愧得不敢去看。
    其中最羞愧得当属赵清月。
    曾经她是这几人之中最有主意的，想法是她提出，决策也是她在做。
    在该出面时由她出面，该严厉时也是她。
    因此当初逼迫着师妹在楼止身边潜伏的人，也是她，其他几人反倒没做什么，甚至提出过把小师妹从楼止身边救回来的想法。
    只是被赵清月拒绝了。
    她太珍惜这样的机会了，能够报仇的机会，但却罔顾小师妹的性命。
    如今她明白自己的错处，不再像之前那样随便拿主意并且坚决要执行了。
    从几人之中的决策者，成为了沉默者。
    现在琉光派的几个人中，是由姜鸣山组织带领着。
    姜师弟很好，有什么主意都会问了每个人的意见，从不强迫别人。
    提出的东西也都是适合他们做的，并且发展得很好。
    很多琉光派的师门才刚寄生，或者还在涵养神魂，姜鸣山便带着几人一起帮助同门。
    其他门派经此一遭，门派基本等于无了。
    没了资源也没了人力，都是些木偶人，与真人终归有差别，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形成传统的门派了。
    但是姜鸣山没有放弃，他认识的木偶人多，也和其他正常门派打得好交道。
    已经和玄仙门谈好合作，在木偶人还微薄之际，先寄存于玄仙门之下，形成一个叫做“琉光峰”的派系。
    不仅是原本琉光派的人，还有其他所有的木偶人，在经过条件筛选后，都能进入。
    再过个三五年，木偶人真正融入人类，“琉光峰”便能够独立出来，形成全新的“琉光派”。
    将来的琉光派和玄仙门将保持着最亲密的合作关系，且成为世间最为特殊、又最为团结的一个门派。
    赵清月还记得，当时门派里刚寄生的长老和门主对姜师弟这个想法的赞赏，即使是个木偶身子，也激动得在颤抖。
    在所有人的支持下，姜师弟真的去做了，并且做得很好。
    “师妹，我对不起你。”赵清月在一番思索之下，最终还是站起身来看向曲莺时。
    托姜师弟道歉，始终如同一朵浮云，看得见摸不着。
    亲自向师妹道歉，或许能够真正了解她的一部分心结。
    曲莺时在坐在席间时便察觉到了赵师姐的变化，此时面对她的道歉，浅浅笑开：“师姐，要不是当初做卧底，我想我某次都从楼止身边跑掉了呢，可这样哪有后来呢。你不要内疚呀！”
    “师姐，不要纠结于过去，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赵清月笑着点点头。
    一席散去，琉光派几人看着少年少女牵着手远去。
    “姜师兄，小师妹还是不是我们琉光派的人呢？”
    姜鸣山一个暴栗敲在师弟头上：“当然是了！”
    “只不过她是特殊的一个，不会像我们一直待在门派里。”
    “嗷嗷，那太好了，她那么聪明，据说曾经还去圣主的老巢潜伏过诶！”
    姜鸣山笑笑。
    他自然知道小师妹与以往不同。
    她大概并非原来那个“小师妹”，但是何妨呢？
    总之他相信小师妹绝非恶意占有这具身体，从一开始到现在，他认识的这个小师妹，都是聪明又可爱的。
    他希望琉光派一切都好，也希望小师妹和楼止一直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