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多日泡灵泉、捋神魂后，曲莺时的神魂损伤终于被修补回来。
    随之而来的，一些细节记忆也都回归到她的脑海中。
    虽然耳目仍然没有恢复，但神识完好的情况下，她能听到楼止的传音，也能用神识去探索和感知，不再像以前那样全然无所依托，没有安全感了。
    药王谷中的灵泉毕竟是珍贵资源，也不会一直空出来只留给她一个人使用。
    因此，从前几日开始，就有受了重伤，或者需要灵泉促进突破的修士进了来。
    不过他们都只敢占据灵泉另一边的角落，即使曲莺时叫他们别在意她和楼止的存在，他们还是都小鸡仔般挤在另一端。
    笑话！谁敢这么勇和修为比谷主还高的人挤在一起啊？
    据说楼止修为，比现在世上修为最顶尖的化神期巅峰前辈还要高，好多流言说，各大门派的高阶修士都猜测楼止修为已经超越化神期，达到大乘期门槛了。
    他们倒是也明里暗里问过自家师父、长老之类的，毕竟这尊大佛最近一段时间白日可就天天待在他们门派里，他们也害怕冲撞了对方。
    但师父、长老们表示，别多问别多问，谷主吩咐了，不用当成佛一般供着，但要记住他是这个世界的战力天花板。
    众人心中有数了，修为等级虽然不确定，但是的确是最强者。
    这令他们心中震撼。
    他们和最强者待在一个地方诶，虽然只敢在另一边，中间有袅袅雾气挡住，但偶尔风吹来，他们能够透过空隙看到对面的场景。
    这几日，他们都看到那楼前辈在教那个看不见听不见的少女修炼和法术。
    起初他们还很兴奋，觉得能偷师了。
    旁听修者第一人的课诶！
    结果没想到他教的人才筑基。
    一个修为很可能已经是大乘期的人，竟然这么耐心教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
    他们难以想象。
    更难接受的是，楼前辈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高人深沉的样子嘛。
    那少女几次学不会法术，会耷拉着小脸，这时他就会安抚她；等学会了，两人就一起笑，一个笑得如飞掠枝头的黄鹂，一个只是微微勾唇浅笑。
    还有一个令他们惊叹的，楼前辈时不时就要问那少女饿不饿，饿了给喂饭吃，吃饱了给揉肚子助消化。
    谁家养幼崽都没这么精细的！
    于是几天过去，他们对楼止的认知丰富了很多。
    今日风大，灵泉两边一眼就能望到对面。
    但是先前还见人影的少年少女，此时空荡荡一片。
    他们还以为是去别处了，却不知两人被灵力罩笼着，隔绝了身影和声音。
    “楼止！会被看到！”
    少女的声音有些急促羞恼。
    “我隔开了，他们听不到也看不到。”楼止将她揽在怀中，低头看她微红的脸。
    “还可以亲吗？”他问得实在真诚。
    怀中少女用神识探知一番，确实触到一层灵力壁之后，才微微咬着唇，发出一道鼻音：“嗯。”
    方才她央着要学法术，这次倒是学得快，不过将法术施到他身上来。
    甚至连着好几次，都打在他身上。
    楼止好笑地看着她，她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无辜小猫样。
    于是再次被攻击的时候，他就闷哼出声。
    少女果然慌了，忙摸过来问他有没有事。
    楼止什么修为，这些攻击跟灰尘落在身上一般，毫无感觉，但他告诉她：有事。
    “对不起对不起，你也来泡灵泉吧。”少女拉着他就往灵泉的方位走。
    楼止没动，反倒是将人拉了回来。
    “不用，亲亲就好了。”
    不是楼止亲她，是要她亲他。
    曲莺时心里愧疚，踮着脚去寻他的唇，只是实在看不到，便落在了下巴和唇畔脸颊处。
    “亲错了。”楼止声音可谓平静。
    曲莺时抬头去寻准方位，却忽然意识到少年是在诓骗她。
    他平日里面面对那么多邪修、门派长老什么的，都一声不吭的，她的攻击算得了什么？
    见人没动静，楼止凑近去看她，没想到怀中人儿轻轻挣扎，他得到一句“会被看到”。
    现在她终于轻声“嗯”了，楼止弯下腰，拾起她的手，抚在自己唇上，“这次该找得到了。”
    两人高度一致，她能感觉到少年清浅的气息。
    微微湿润，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冷香，让曲莺时想到初生的荷叶，青嫩淡绿蝴蝶展翅般在微风细雨中摇曳。
    她便只如点水的蜻蜓，轻轻在那荷叶上触了一下，转瞬即逝。
    “我该修炼啦！”她抽开身子，扭到另一边就立即开始吸收天地灵气。
    楼止无声含笑，没去打扰她，飞身跃到旁边的树上，在绿荫下静坐。
    只是还没过多久，就有药王谷的修士来了，看样子还挺急匆匆的。
    “楼、楼前辈，门外来了几个人，说、说是曲道友的亲人，要来见她，说见不到面不罢休，此时正在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