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名在外的少年魔头，可以在眨眼间杀掉无数邪修，可以熬过千年时间独自修炼，但现在，他卡在了一个人间难题上：她为什么生气？
蹲在船头，楼止没敢靠过去，只是在脑海中默默回忆看过的书籍，想要找到答案。
飞舟速度很快，但有灵力罩笼着，两人的发丝没有一点凌乱。
天色从白到黑，曲莺时觉得自己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她至今没有辟谷，没办法，就是好这口。
于是从储物袋里拿出在轩若谷买的食物，其中还有五彩竹筒饭。
她咬唇纠结了一下，还是把另一份竹筒饭往身后递过去。
楼止看见少女终于有了动静，她给他食物。
只是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谢谢。”他一边接过，一边想，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少女没回话。
楼止默了默。
又过了一段时间，楼止瞥了一眼下面亮起灯的城池。
终于开口道：“下面是海东城，海鲜类灵食很多，我们去吃饭吧。”
这下，少女终于又反应了。
她明明开心得眉梢都快飞起来，却压低了声音，故作平静：“那就去吧。”
楼止绷了半天的唇线终于有了弧度。
*
等双脚落在海东城上，少女就完全平静不下去了。
下意识就握住楼止的手，在彻夜通明的城中好奇地逛起来。
楼止默默扣紧她的手，沉黑的眸间闪过一点星光。
像是，学到了书籍之外的，关于她的知识。
海东城的街上，便是各种鱼、虾、贝之类的食物了。
煎的、炸的、炒的、煮的......各种花样换着来。
修仙世界中的海鲜个大肉嫩，曲莺时嘴巴里塞得满满的，还忍不住又买新的。
海东城民风开放，穿着清凉，还能见到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夫妇或情人，姿态亲昵、浓情蜜意。
曲莺时身体本就自带发热，来到这样的城市，便想入乡随俗，也买身当地裙子穿穿。
她自己有了灵石，这次怎么也不要楼止付钱。
曲莺时看中的是一条水蓝色裙子，半条胳膊裸露在外，肌肤上绕着几根系带。
腰间微微露出一小截，下面是百合花一般垂落绽开的裙摆。
换上裙子出来，少女步伐轻快地走到楼止面前，转了一圈：“好不好看？”
楼止的目光落在那截白腻之上，心间莫名生出躁意。
不想要她在别人面前也这样穿。
但是她那么开心，楼止只道：“好看。”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晚海东城闲逛，少女的腰肢都被一层无形的灵力掩盖。
外人看过去，不过就是和身上相同的水蓝色布料罢了。
两人决定在海东城住一晚，因为曲莺时想要第二天去海边看日出。
次日，两人早早来到海边。
天色还没亮，曲莺时脱下鞋子，在沙滩上走来走去。
自己走不过瘾，还要拉着楼止。
不一会儿又起身蹲在海滩上写写画画。
终于，她跑累了，拉着楼止在沙滩后面一块巨大礁石上坐下。
这里有树挡着，昏暗昏暗的，很适合睡觉。
起太早的曲莺时这便有些困了，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头一歪就靠在少年胳膊上。
只是忽有一道女声传来。
“郎君，怎么能来这里？”
“这里多好，不很刺激。”
曲莺时意识到什么，飞快拉过少年的胳膊，往繁密的大树枝叶后躲。
在这种时刻，全然忘了自己是修士。
楼止默默用灵力罩上一层隔绝身影声音的灵力罩，但也不提醒少女，就任由她这样拉紧自己。
找刺激的是沙滩上的男女，但紧张怕被发现的是曲莺时，她几乎都快挤到楼止怀中去了。
他伸手环过她，让她坐在自己两膝之间。
透过树叶的缝隙，能看到沙滩上的男女，难舍难分。
曲莺时瞥了一眼，立即遮住自己的眼睛，耳梢飞上一片红。
怎么来看个日出，也能碰到这种事呀。
她咬着唇，觉得那边动静大得自己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得到，便一下子转过身。
因为看不见，一个没注意就歪了一下。
整个人面对着扑向少年怀里。
双手下意识撑住，按在他胸膛上。
楼止心跳被这番动静搞得乱了节奏。
少女温热馨香的气息盈满鼻息。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眸间染上大海的潮意，细细小小的声音道：“楼止，对不起......”
楼止控制不住。
面色虽平静，手却不自觉揽上她的腰肢。
指尖触碰到细腻肌肤时，两人都颤了一下。
“靠过来些，不容易被发现。”楼止声音压低，呼吸落在少女额间，覆在她后腰的手微微用力。
这下，少女彻底落在他怀中了。
两人之间很安静，只能听见彼此压低的呼吸和心间交织的跳动声。
沙滩上，动静越来越大，连飞过的海鸟都忍不住看看发生了什么。
男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曲莺时靠在楼止的肩颈处，盯着他细白的脖子。
忽闻一声高叫，她才想起什么，忙伸手去捂住少年的眼睛。
“楼止，你也闭上眼睛不许看。”
少年轻轻应了一声。
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楼止眨了眨眼，鸦睫扫在嫩滑的手心。
他骗了她，一半。
虽然被蒙上眼睛，但是他还是用神识，在细细看怀中少女的脸。
外面那样的场合他见得多了，不管是现实的，还是画册中的。
对他来说，那就是存在于世间的一种客观事物，就和这块沙滩上的大石头一样，他认知里有这样东西，但不会特别关注，也不会有自己也要那样子做的感觉。
可是现在，他萌生了想要试试的想法。
仅限于与她。
那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她会愿意吗？
可她似乎对双修的话题，很是不喜。
礁石外，沙滩上。
男女之间的动静结束，此时正在边亲吻边说着甜言蜜语。
楼止怀中的少女被吓退的困意再次袭来，头一歪，就靠在他肩上睡着。
捂着他眼睛的双手失去力气，沿着他的脸、脖一路划落下来。
楼止浑身一滞。
未及收回的神识与肉眼同时将少女的五官描绘了一遍，最终落在那微微张开一点缝隙的水润红唇上。
可以碰吗？
他只来得及生出这个念头，没还能去思索答案，身体已经脱去控制。
少年俯身，触在那柔软的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