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莺时愣住了。
    楼止和红鸢，她对谁更心动？
    她顿时有种当初搬的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
    可是真要深究这个......
    曲莺时转身看向少年，颊边呈现桃色，微微咬了咬唇道：“当然是你。”
    少年笑了。
    他一向是没什么波澜的，笑很少见，但也有。
    可今晚在月光下，曲莺时被那抹淡淡的笑意勾得心里痒痒的。
    好好看。
    觉都不想睡了，想和他在月光下待一整夜。
    曲莺时勾了勾少年的手指，仰着头，眸光期盼：“楼止，今天的月亮好好看，我们去屋顶看月亮吧。”
    然后少年就揽着少女飞上了屋顶。
    曲莺时坐好之后，收回手指。
    但却被他的手指回勾住了。
    她微微抿唇，眸光流转，试图平静自己渐渐加速的心跳。
    一秒、五秒、十秒......
    啊！平静不下来！
    算了就这样。
    她干脆头一歪，靠在少年肩上。
    “楼止，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望着明亮的月，曲莺时也忍不住回忆。
    她想起最初，自己是很害怕楼止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的。
    可现在，自己竟然靠在魔头肩上和人家手牵手。
    他教她修炼又细心又耐心，平时她说干嘛就干嘛，哪有这么听话这么好的魔头啊。
    所以曲莺时特别受不了这样好的少年背着一口大黑锅。
    她不自觉地替他委屈，为他感到不平。
    面对少女的问题，楼止思索了半晌，回道：“我喜欢这样。”
    然后他感觉少女的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像是小猫似的。
    在此之前，他会将自己对少女产生的触碰渴望归结为她的心动。
    不久之后，他在想，他感受到的愉悦，到底是他心动还是她心动。
    但现在他无需分清这个问题了。
    每一次想要触碰她，都伴随着他本身的心动。
    “楼止，你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呗。”
    少女两只手攀上他的胳膊，微微晃了晃，仰着头看他，离得很近。
    她的声音娇细绵长，她的气息又柔又甜。
    楼止在这瞬间呼吸一滞。
    他想到话本中，讲两个互相心动的人会亲吻。
    在他以前的经历中，也见过很多次，两个人唇与唇接触。
    那个时候他不理解，也没有兴趣去理解。
    但现在，好奇怪，他想和她试试。
    “楼止，你就说嘛。”少女再次撒娇。
    楼止侧过头，眸光低垂，落在少女水润的唇上，喉间微紧。
    “我生下来就在邪修窝里，不知父母是谁。有人看我可怜，养了我一阵子，但被邪修杀掉了。邪修喜欢做一些残暴的事情，我被虐待了很多年。”
    曲莺时本意只是想了解了解少年的生活，没想到却是这般开局。
    可他的声音平淡极了，也不添油加醋，说得十分简短，好似在描述他人的经历。
    “然后呢？”
    然后是怎么从邪修的手中逃出来，还成长到如此厉害的。
    “然后我觉醒了灵根，开始偷偷修炼。那日我被邪修打得半死，坠入山崖，机缘巧合进入一个时间流速比外界慢数十倍的秘境中，里面没有别人，我便在里面独自修炼，千年后才有能力撕破秘境出来。”
    曲莺时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般机遇，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但是他少时经历也实在令人心疼。
    “秘境里是千年，外面过了多少年啊？”她问。
    “二十年。”楼止平静道。
    曲莺时嗯了一声。
    “所以你才那么恨邪修对不对？”
    楼止摇头。
    “不算是恨，只是能够靠气味分辨出他们，认出来就控制不住想杀掉。”
    他的态度确实平静，但这已经是ptsd了呀！
    楼止看到少女眸中流露出来的心疼，她的眉往下落，唇微微鼓起，五官都在随着情绪变化。
    不爱开口的少年又主动解释了：“我回去把那窝邪修杀了。”
    曲莺时第一反应是太好了，伤害过他的恶人，他都报复回去了。
    第二反应是，他好喜欢一窝一窝地杀啊，虽说都是邪修。
    “楼止，以后我们肯定能将所有邪修都杀光的！”
    我们？
    少女说的明明是有些残忍的话，但听在楼止耳中，又甜又软。
    “嗯。”他应了一声。
    周遭安静，少女抬头看月。
    楼止侧过脸看她，不由自主将视线滑到她的唇上。
    刚才的念头又冒了起来，甚至越来越烈。
    她说想碰就碰，包括这个吗？
    楼止不知道。
    但他遵循自己的本能靠近，只是凑近了，还是觉得该问问她。
    正要说话，少女却忽然站起来了。
    她低头，向他伸出手心，“楼止，我有点热，想回去沐浴了。”
    楼止唇微微张了张：“好。”
    他握住少女伸过来的手，带着她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