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轻大惊，脸色咻的变了。
“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罢了，你别多想。”曲莺时道。
“我没多想，可是我家肖郎，还真有变化。”杨柳轻皱着柳叶眉，不自觉看向那拱起的小土包。
“肖郎往日里好玩，修炼不大认真，这也是我一直头疼的地方。之前我再怎么劝诫，他还是荒废于修炼。但是三个月前，他忽然刻苦起来，起早贪黑，先是练剑，再就是进入修炼室禁闭，直到深夜才出来，完全没时间陪我下山游玩，我当他是醒悟了，还颇感安慰。”
曲莺时默默道：“这倒也不算稀奇事。”
“可是连我的生辰他都不愿意陪我，往常，他会早早准备好生辰礼，可会给我惊喜了。”
“还有，肖郎只是五灵根，之前修炼速度比不上我这个四灵根，那是天经地义。但自他刻苦修炼后，我为了不落后也同样勤加修炼，除了吃饭睡觉都不得闲的，却竟然被他远远超过。”
“肖郎去前，已经是快要筑基，而我才练气八层。”
练气期分为十二层，杨柳轻和肖郎明明天资有差，修为却能反超四层。
不是没有这种勤能补拙的人，但是概率太小了，那简直是万人中都少有一个。
修仙，最看天资。
“道友，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换了个人？”杨柳轻不由自主抓住曲莺时的胳膊，面色急切：“就是因为换了个人，才死去的，对不对？”
曲莺时摇摇头：“不能确定，但有这个可能。”
两人一同叹了口气，一个望着小土包发呆，一个在想：这些被楼止杀掉的修士果然有问题，楼止绝不是乱杀无辜的。
“杨道友，我得下山了，如果方便的话，劳烦你在门派里问问其他死者认识的修士，打听打听情况，我过几日再上山找你。”
杨柳轻站起身点头答应，伸手拍了拍曲莺时的肩膀，“事关肖郎，我定会尽力的。”
*
这次回到客栈时，夕阳正好洒满半边天。
楼止眸中倒映出少女的身影，沉寂的气息有了波动。
他将酒楼的饭菜打包了回来，因为自己吃着不太香，他想等她回来一起吃。
因此桌上摆满了精致喷香的食物。
曲莺时一眼就看到，几下子蹦跳过去坐下，眸子弯起：“哇，好香呀！”
两人吃起饭来。
等到肚子都有些圆溜溜了，曲莺时才停下筷子，撑着下巴看对面慢条斯理的楼止。
心中已经认定少年并非肆意杀人的魔头，话语就脱口而出了：“楼止，当初你为什么不杀我啊？”
少年并没有对这个问题产生额外的波动：“你是无关的。”
“那，其他的几个师兄师姐也是无关的吗？”
楼止点头。
“那些有关的，为什么该死呢？”
少女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极其专注地看着对面的人。
楼止察觉她的靠近，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脸颊上戳了戳，“他们身上有臭味。”
臭味？
这是曲莺时意想不到的回答。
得是臭成什么样，让楼止想要杀掉？
她觉得应该不是这么简单，而楼止此时继续说话了。
“我不喜欢邪修，我能闻到他们身上的味道，难闻。”
邪修？臭味？
“可那些人，都是正派仙门里的弟子呀。”曲莺时咬唇，“而且，怎么会整个门派都是邪修呢？”
是邪修夺舍正派弟子？
楼止声音很淡：“我不会出错，有臭味的一定是邪修。”
曲莺时揉了揉脸，“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正派弟子，是被邪修夺舍了？”
“没必要想，杀掉便是。”
是哦，少年修为高深，来去自如，遇到臭的就挥剑杀掉，看这形势作风也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不过有个问题，没听说邪修有臭味呀，这是只有楼止一个人闻得到的？
据她所知，在这修仙世界里，除了少许妖兽和灵植，不存在什么带有极臭味道的生命体。
曲莺时有些面带忧色地看着他：“楼止，你知不知你这样会让很多人恨你，他们都想杀你。”
“知道。”
知道，又怎样？
曲莺时甚至不知道楼止的修为在哪个层级，两人差得太远了，她要去感受他的修为，就好像雨滴要去体验大海的深广。
她决定跟他说自己查到的东西。
“楼止，我这两次出去，发现有些不对劲......”她将事情一一道来。
“他们显示出与以前不一样的行迹来，几乎可以判定是被夺舍了。”曲莺时讲着讲着，忽然想到自己。
她被系统扔到这个和她自己相同的身体里.......不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夺舍吗？
曲莺时打了个寒颤，望向楼止，“楼止，当初你摸了一下我的头，为什么呀？”
“你身上似乎有臭味，但又似乎没有，我用灵力确认。”
她想了想，那会儿确实感受到有一股灵力从头顶进来，在她体内游了一圈。
大概是，原身本就被邪修夺舍了，然后自己又来占领这个身体，因此那股臭味还未散尽？
“那我现在有臭味吗？”
楼止摇头。
要是有臭味，她早就死了。
“你还要去安岁门调查？我和你一起。”楼止看对面的少女一心都扑到这件事上了，看样子是天天都要出去。
可他不想总是和她不在一起。
少女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行！虽然现在外面传魔头是个青面獠牙的人，但你这身衣服如果出现在安岁门久了，也会被怀疑的。”
普通人不会把俊逸少年和魔头联系在一起，即使衣服再像，也没有怀疑，但仙门里的修士就不一样了。
万一楼止去安岁门，又闻到谁臭，当场杀人，他的面貌就要被天下所知了。
看到少年面上显露出一点难以察觉的失落，曲莺时伸手，像他摸自己头那样碰了碰他的头顶。
“楼止，我会注意自己安全的，而且我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了，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事情到底如何了！”
少年还是不太乐意，但他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等过几天我再去一趟安岁门，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安平镇了。”